“多謝妹妹一番好意,不過不必了,”褚若非但沒有因為沈嬋的冷嘲熱諷而心生惱火,反而覺得格外可笑,“我不像妹妹那般體貼入微,會服侍人,更不像妹妹這樣有一顆當奴才的心。”
“都懷孕了,不但要天天伺候殘廢夫君,居然還有閒心管我呢?也真是夠你忙的。”
罵她是奴才?
沈嬋攥緊素手,臉緩緩地綠了,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得,也下不得。
“奶奶眼紅就直說,不必話裡話外地帶刺,傷了姐妹和氣。”
“眼紅?”褚若眉眼微挑,輕笑了一聲,“你說是就是吧。”
說罷踩著輕緩的步伐,往前方亭子裡走去。
沈嬋立在原地,嘴角抽動了兩下,面色愈發暗沉。
一個不得夫君喜愛的棄婦,憑什麼來譏諷她?氣焰也太囂張了!
小丫鬟見狀,訕訕地問道:“姨娘,咱們要不去別處逛吧?”
“還逛什麼?回去。”沈嬋哪裡還有賞花的心情?氣都氣夠了。
回去後跑到馮昭跟前哭了幾嗓子,暗示他,自己在褚若跟前受了氣。
馮昭惱火,掌燈時候來到正房,找褚若問罪。
但是褚若知道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,不想給自己找氣受,就派丫頭們把他攔在了門口。
最終,他連褚若的面都沒見著,罵罵咧咧地走了。
沈嬋見他無法為自己出頭,心下嫌他不中用,氣得一夜沒睡。
馮夫人雖身體不好,仍然堅持打理內務,只偶爾肯讓夏敏幫著打打下手。
故而天天折騰,身體更差了,隔三差五就得喝藥。
馮暄見不是個事兒,便把褚若請過來給她看看,調理調理身子。
從上回被坑了一萬兩銀子後,馮夫人對褚若的不滿就到了極致,連續半個多月都沒見她,今日見女兒未經允許,擅自把褚若找來,越發氣得厲害,全程黑著臉。
“太太是太勞累了,最好休養一段時間,藥物的作用終究有限。”
褚若給她診過脈,一面執筆寫藥方,一面叮囑。
馮暄在邊上答應著,面露難色:“怕只怕母親不肯聽勸。”
“那你就告訴她,說是我說的,再這麼下去,一定活不過四十歲。”
褚若故意把嗓音拔高,馮夫人在裡面自己就聽見了,從病榻上坐起,恨恨地罵道:“小蹄子,又在這兒咒我呢!”
她讓小丫鬟拿衣裳來穿,準備出去訓褚若一頓。
但等她出來時,人已經走了,只剩下馮暄在吩咐婆子抓藥。
“她的方子我不敢用,另外請大夫來。”
馮暄過來扶她坐下,低聲勸道:“您就別這麼固執了,二嫂的醫術那是最好的,別人的方子哪有她的頂用?二嫂剛才說活不過四十歲,固然有誇大,可您也應該明白,身子不是鐵打的,缺乏保養的人肯定比注重保養的人壽命短,您就聽女兒一句勸吧?”
馮夫人氣哼哼的,沉著臉不言語,馮暄擺了擺手,讓那婆子下去。
另一邊,褚若離開西華堂後,閒步慢悠悠回住處。
快到院門上時,一陣嘀嘀咕咕的議論聲傳到耳畔。
“聽人說二奶奶出嫁之前就愛女扮男裝,到處去溜達,拋頭露面,還喬裝成大夫經常出入侯府,私下與二爺見面呢。”
聽音色,說話的像是個上了年紀的婆子。
褚若柳眉一皺,駐足下來聽。
“小姑娘家家的,尚未出閣,就自己送上門來,真是不知廉恥。”
“這倒也罷了,畢竟二爺與她有婚約,見見面,只要不讓人瞧見,也無妨,更沒廉恥的是,她還常與別的外男接觸,據說還去那種地方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