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嬋趕忙拾掇了一下出來,將兩人迎進堂屋之內,命丫鬟們端上茶果來。
“不知大小姐駕臨,有失遠迎,還望見諒。”沈嬋十分熱情,又是招呼馮暄上座,親手斟茶,又是笑臉賠罪,“陋室寒素,拿不出什麼好東西招待,妹妹別嫌棄。”
馮暄看不上她這種甘願沒名沒分給人當外室的女人,因此進來時是黑著臉的,這會兒見她態度不錯,神情也就稍有緩和。
“不必客氣。”
待她接了茶,沈嬋便徑自坐下,笑臉盈盈地問道:“妹妹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?今日過來有何貴幹?”
“我與太太也好些時日沒見了,不知她近來如何?聽世子說最近府裡事多,太太都忙得病倒了,這幾日好轉些了麼?”
褚若被晾在一邊,莫說招待了,她是看都沒看一眼,只顧盯著馮暄這個小姑子奉承。
不過褚若倒也不大在意,自己找了個空座坐下。
先前早已交代妥的,自有馮暄替她出頭。
“還沒進門呢,你也不要太太長,太太短的,叫人聽了笑話。”馮暄將茶碗擱在桌上,把臉沉下,“想進我們靖安侯府,頭一件事就是要擺正自己的位置,我二嫂是正室夫人,今日屈尊降貴來望候你,你再怎麼著也該上去磕個頭,方不失禮數,你此刻如此這般,是不是太不像話了?妾在進門之前是要給正妻行禮的,你難道不知嗎?”
沈嬋不認同她這番話,心裡甚是不服。
但馮暄是馮昭的親妹妹,她是該籠絡,卻不可得罪的,所以倒不曾冷臉。
她瞥了褚若一眼,嘲諷道:“她不過是世子取回來的一個擺設罷了,算哪門子的正妻?我肚子裡可是懷著侯府的長孫呢,就憑她也受得起我的禮麼?”
聽見此言,馮暄驚愕在當場。
一個外室,竟敢這麼囂張?真是開了眼了!
看褚若不言語,沈嬋愈發有了底氣,下巴抬得更高。
“不久後世子就會接我進侯府,而且世子說了,等孩子生下來,日後要讓他承繼家業和襲爵的。”
說到這裡,水眸注視著褚若,透出一股恨意,“我三年前就跟了世子,那時候你還在鄉下呢,本就是我先來的,是你搶了我的世子妃之位。”
她站起來撫了撫尚未隆起的腹部,話語間又多了份自豪。
“但不要緊,我也算母憑子貴,很快就能苦盡甘來了,等入府後,我雖名義上是妾,但實際上是原配,是真正的未來侯府主母,該行妾禮的是你。”
離譜的話接二連三砸進耳朵裡,馮暄除了想笑,再無別的反應。
孩子還在肚裡揣著呢,她怎麼就這麼確定是個兒子了?
還有,這些話是能當著二嫂的面說的嗎?二哥怎麼這般沒眼光,找了個比豬還蠢的女人?
“你居然還惦記著進侯府?”褚若比馮暄先笑了出來,不是譏笑,是發自內心的笑。
她本來還在擔心沈嬋難纏呢,現在不用愁了。
“太太那麼看重臉面的人,怎麼可能允許一個外室進門?而且,令尊還因為是貪汙受賄,姦殺民女獲罪被朝廷處死的,就你這個出身,會給馮家帶來多大的恥辱,你想過嗎?”
“你……”沈嬋驚愕之餘,有些慌神。
這個村姑居然偷摸查到了她的底細!
褚若撫平袖口的褶皺,悠悠續道:“坦白告訴你吧,太太從來就沒答應過世子給你名分,她只是捨不得你肚子裡的孩子,想等你生下來,把他帶走,再將你丟開的,還想做侯府主母?別笑死人了,下輩子都不可能。”
沈嬋不信,素手揪緊繡帕,梗著脖子道:“少嚇唬人,即便太太是你說的那樣打算,還有世子護著我呢,世子不可能將我們母子分離,那麼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