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意不意外的我不在乎,以後不用在我面前發表高論。”褚若坐到圓凳上,捻了兩根針,“褲腿。”
馮昭自討了個沒趣,把眉一皺,撈起褲腿。
才誇了她兩句,立刻又現原形了,這女人就是給不得好臉。
待施針完,褚若坐到案前,提筆寫了張藥方。
“今天起用這個方子,藥浴暫停,以後每隔兩天針灸一次。”
馮昭記下,也不多留,揣了藥方便走。
見他走遠,銀兒摔下簾子回到裡間,低聲抱怨道:“他倒挺會裝的,跟個沒事人一樣,難道就沒有半點羞愧之心嗎?”
“要是有羞愧之心,就不會養外室了,”拾翠偷瞄了褚若一眼,輕聲嘆氣,“一下子辜負了兩位姑娘。”
銀兒睜大眼睛:“被辜負的只有咱們小姐,外面那個女人也算?人家別提多快活呢。”
她氣不過,又走到褚若面前道:“小姐,絕不能就這麼算了,必須給那對狗男女一點顏色看看!”
褚若坐下喝茶,思忖著道:“確實得儘快採取措施,否則就太被動了。”
銀兒握拳憤憤道:“等找到那個女人,小姐不必親自動手,我們幾個幫你收拾她。”
“收拾倒不必,我準備把她接到侯府來。”褚若揉了揉發酸的肩頸,靠到引枕上。
拾翠過去給她捶肩,聞言愣了一愣。
“什麼?還要接她來侯府?”
銀兒又驚又急,兩眼瞪圓盯著褚若,“小姐,你是不是氣糊塗了?”
褚若扯了扯唇,冷笑道:“昨天你沒聽三爺說嗎?沈姑娘有孕了。”
拾翠急道:“正是因為有孕了才不能接到府裡來呀,否則將來得多出多少麻煩事?”
別人遇到這種情況,都是想方設法地把外室弄走,狠心一點的,連孩子都不放過,銀兒說得沒錯,小姐當真是氣糊塗了。
“太太早就見過沈嬋,卻沒有把她處理掉,是何緣故?”褚若覺得,以馮夫人的性格,不可能容得下一個外室,內宅的丫鬟她都管得這麼嚴呢,何況傳出去還有損她兒子的名聲,“我想,她是要等孩子生下來,抱到侯府之後,再處置沈嬋。”
“孩子進府後,總需要一個名分,除了記在我名下,還能有別的辦法嗎?”
她可不願意給別人養孩子,與其日後被逼當娘,還不如現在就把沈嬋接進來,如此她好歹能落得個賢良大度的名聲。
“妻不如妾,妾不如偷,男人都是這樣,偷偷摸摸時愛得死去活來,有了名分,反倒沒那麼黏糊了,那沈姑娘若是個好相處的,我就與她相安無事,照常過日子,若是個生事的,我身為正妻,也有光明正大整治她的權力,在外面反而不方便管。”
非但要接,還要把事辦得隆重些,讓整條街的人都知道,馮昭養了外室,是她這個當正房的善良大度,不與他計較。
拾翠聽了這番言語,一時說不出話來。
“那也太委屈小姐了,”銀兒十分替褚若不值,“你嫁給姑爺本來就虧,馮家人就是看你孃家沒人撐腰,才敢這麼欺負你,若換了大小姐,他們哪裡敢?”
“這種沒影的假設,就不要想了。”褚若擺了擺手,感覺酒勁好像上來了,頭有點暈,便命小丫頭去熬碗解酒湯來。
上元節方過,宮裡溫懷公主發了張請帖到侯府,邀請褚若去赴賞梅宴。
公主一片心意,褚若自然不好推卻,何況自從入冬以來,她幾乎天天都悶在府裡,也確實該出去走走了。
馮暄不知從哪裡聽聞了此事,一大早興沖沖地跑過來道:“把我也帶去吧,二嫂你人最好了,肯定不忍心拒絕我的。”
“可是公主只邀了我一人,多帶一人去,是不是不太合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