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她這意思是不打算還錢了,馮暄又問:“您不是寫了借條嗎?到時候她鬧起來怎麼辦?”
“她能怎麼鬧?我還活著,靖安侯府還不是她的天下呢。”從一開始,馮夫人就沒把那張借條當回事。
自己的兒媳婦都壓不住,反被拿捏,傳出去她的臉往哪兒擱?
馮昭看自己的母親瘦了一圈,成天為銀子發愁,十分心疼。
晚上在褚若這裡針灸完畢,就跟她說:“你本身私產不少,嫁過來時,你父母也給了豐厚的嫁妝,指定不缺錢的,且身處後宅,財物再也用不出去,還是拿出一部分來,補貼侯府家用,解一解燃眉之急吧。”
“不給。”褚若翻了個白眼,都懶得罵他了。
馮昭蹙眉道:“等日後家裡經濟狀況好了,會還給你的,別這麼小氣行不行?母親這幾天鬱鬱寡歡,總捧著賬本發愁,精氣神全沒了,你難道忍心置之不顧?”
褚若實在沒忍住笑:“我生來就不大方,你大方呀,怎麼不把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,撫平你母親受傷的心呢?就會慷他人之慨,回頭我出了錢,太太誇的卻是自己的兒子貼心,有我什麼好處?”
“你身為兒媳,哄哄婆婆開心不是應該的嗎?”
“那你身為兒子,哄母親開心不是更應該?”
馮昭氣結,黑了半天的臉,扭頭走了。
不是他不願意拿銀子哄慰母親,一來他也沒幾個私房錢,二來這些年存下的那點資金,她還想留著日後再用。
他不像褚若,一輩子就待在內宅,日後腿好了是要出去立業的,手裡哪能沒點自由支配的錢?
臘月下旬,地上的積雪化開,天氣居然漸漸地暖和了起來。
馮夫人消沉了一陣,稍微振作,忙著操持除夕家宴以及新年宴的事宜。
過年要往各府送禮,又是一筆不小的支出,她每日除了嘆氣,還是嘆氣。
這日午後, 望京知府突然登門造訪,靖安侯不在府裡,馮夫人只好自己出去招待。
說了幾句客套話,知府說起了正事,“幾天前世子妃報的案子查清楚了,幕後主使已然抓捕歸案,今日上門,便是來說明此事。”
馮夫人頓時驚疑:“什麼案子?什麼幕後主使?”
這個褚若,膽子是越來越大了,一個內宅婦人居然敢私自向官府報案?又瞞著她出什麼么蛾子?
知府回道:“就是貴府大公子運送藥材遭到打劫那樁案件,世子妃沒與夫人說嗎?”
“她……說是說了,這幾天事務繁忙,我一時給忘了。”馮夫人展顏一笑,趕忙改口,“結果如何?”
此案當地的官府都沒查到線索,京城這邊能查出什麼?
知府便又作答:“那夥土匪是收了錢,受人指使在路上劫道的,目的是燒燬貴府的藥材,在世子妃的兄長褚紀褚公子的相助之下,我們揪出了幕後主使,經過審問,他也供認不諱。”
聞言,馮夫人激動地問道:“是誰?”
“正是向你們藥堂訂貨的其中一家客戶,金大富金老闆,”知府抿了口茶,接著說道,“他是想賺賠償金,這才僱了那些土匪去劫道。”
“居然是他?”
金大富可是老客戶了,兩家生意往來十餘年,誰能想到他居然能幹出這等勾當?
知府頷首道:“多虧了世子妃事先查過,給官府提供線索,否則還沒這麼快查到他身上。”
馮夫人聽了卻很窩火。
褚若早知另有內情,居然不告訴她,任她白白愁了這麼些時日!
“京府打算如何處置金大富?我家的損失能追回多少?”
“自然是依照大宣的律法秉公嚴處,”知府緩緩答道,“昨天晚上已經查抄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