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瀾聞言一激靈,儘管努力剋制,臉上還是閃出了驚恐之色。
從她被囚禁之後,容國公夫婦就沒來看過她,她那兩個哥哥就更別提了,盧氏今日突然前來,必定是禍。
她頓了一下,扭頭走進內室,歪倒在了榻上。
盧氏進來看見,蹙眉道:“日上三竿了,怎麼還躺著?”
褚瀾悶在被褥裡,甕聲甕氣地道:“今日身子不適,下不了床,母親請回吧。”
“那怎麼行?單公公要見你,你無論如何要給我爬起來。”盧氏擺了下手,命丫鬟們進來服侍褚瀾梳洗。
褚瀾裹著被子起身,怒吼道:“要去你自己去!我不去!”
“這能由得了你?”盧氏目光凌厲,語意充滿威脅,“身為容國府的子孫,吃著容國府的飯,就該擔起振興家族的責任,你不想幹可以,現在就滾出東府,到街上乞討去。”
褚瀾憤恨道:“你和我爹不用擔責任,我兩個哥哥也不用擔責任,憑什麼就要我擔?”
盧氏輕嘆一聲,輕撫她的面腮:“誰讓單公公看上的偏偏是你呢?這是你的福氣,你該珍惜才對。”
“我不要這種福氣。”褚瀾想哭卻哭不出來,心頭只剩下無限的怨恨與悲苦。
她生來就命苦,原以為重生一世會好些,誰料今生的命卻更苦。
為什麼同樣是公侯千金,別人可以金尊玉貴,高高在上,她就要經受這樣的折磨?
盧氏催促道:“還愣著幹什麼?快給小姐更衣!”
褚瀾一下子安靜了下來,任由丫頭們伺候著,換了衣裳,化上濃豔的妝容。
之後出府上馬車,一路往單為的府邸而來。
傍晚回來時,自又是帶著一身傷,直至翌日早晨才稍微恢復元氣。
因昨日在上房受了冷待,褚若今天索性沒去請安,越發狂給陳氏看。
陳氏氣得罵了一上午,身體抱恙,把內務交給衛清娥代理。
褚歡特意留在身邊寬慰安撫,並在床前侍奉湯藥,可謂孝順得體,更加襯托得褚若粗鄙不懂事。
用罷午飯不一會兒,有個媳婦進來道:“太太,二小姐與三小姐不知因為什麼事在外面吵起來了,據說還動了手,現在正往這邊來呢。”
陳氏一聽,當下就動了氣:“這兩個不孝女,就沒一個讓人省心的,等過來了,叫她們滾進來見我。”
說完捂著嘴咳了一陣子,喝下兩口潤喉的薄荷花茶,歪到引枕上喘氣。
不到一盞茶工夫,褚若與褚瑜吵吵鬧鬧地進了屋,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告狀。
“分明是你先動的手,你撞了我一下,我才打你的。”
“我又不是有意的,撞上你之前我都沒瞧見你,用得著發這麼大的火嗎?看看你把我抓的,君子動口不動手知不知道?”
褚若撈起一截袖子,把手臂上醒目的抓痕露給大家看。
抓痕很深,還在流血,看著就疼。
“娘,您要為我做主啊!”
陳氏坐起身來,不耐煩道:“能不能少說兩句?不嫌丟人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