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若把她推開,勃然大怒:“你是不是有病?在這種地方射箭?”
“我確實不是有意的。”
“滾!”
褚若由丫頭們攙扶起身,死死地瞪著褚歡,“給我等著,這筆賬遲早跟你算!”
罵完由丫頭們攙著,一瘸一拐地走去。
褚歡看著她的背影,蔑笑道:“果然會點武功,不過會得不多。”
從看到褚若把溫懷公主從火海里救出來那刻起,她就懷疑她習過武,剛才故意拿箭射她,便是為了試探。
褚若能避開她的箭,可見身手是敏捷的,但躲是躲開了,卻差點受傷,最後還崴了腳,足以證明武藝不高,心理素質也不強。
不管怎麼說,跟她比起來,是差遠了。
一進覃香苑,拾翠和銀兒送褚若進屋,手忙腳亂地去找藥給她擦。
褚若坐在炕上,擺擺手說:“不用忙活了,我沒崴腳,剛剛是裝的。”
“裝、裝的?”銀兒愣愣地看著她,“為什麼要裝?”
“當然是為了糊弄褚歡了。”褚若兀自倒了盞茶喝,“快去小廚房拿飯來,快餓死了。”
從上次獲得了皇帝的賞賜後,她就在院子裡弄了個小廚房,自己弄飯食吃,陳氏雖嘴上說不合規矩,倒也沒有攔她。
“奴婢這就去。”銀兒答應著,趕忙出去了。
拾翠近前給褚若添茶,靜默片刻,不解地問道:“奴婢還是不明白,讓大小姐清楚你真正的實力,不是能更好地震懾她嗎?”
“震懾她有什麼用?她又不會從此就不犯我了。”褚若從果盤中揪了兩顆葡萄放進嘴裡,“她越認為我強,下次就會準備得越充分,下手也會越狠,這對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。”
這也是為什麼,她從不因為褚家人瞧不起她而生惱。
有的時候,“粗鄙村姑”這個身份也具有麻痺敵人的優勢,當別人真正把她當對手時,她反而要開始費腦筋了。
“最好的獵人,往往以獵物的形象出現。”
拾翠原本懂了她前面的話,聽到這一句時,腦子又懵了。
什麼獵人獵物的?小姐做事是越來越讓人摸不著頭腦了。
吃完午飯,褚若沒有歇著,演著戲又一瘸一拐地跑到上房,找陳氏告狀。
陳氏驚疑不定:“歡兒拿箭射你?不可能吧?是不是有什麼誤會?”
歡兒就是再傻,也不可能如此明目張膽地向若兒下手啊!
褚若抹著淚說:“哪有什麼誤會?她當場承認了的,好幾個人都看見,還口口聲聲說不是有意,鬼才信她!信國府的事才過去幾天呢?她分明就是想殺我!”
“信國府那事是信國府那事,一碼歸一碼,我相信歡兒不是故意。”陳氏嫌她哭得吵鬧,很不耐煩,“行了,你就別再鬧了,腳受傷也不是小事,快回去歇著吧。”
“你偏心!”褚若氣鼓鼓地下了炕,跌跌撞撞跑出去。
陳氏嘆了口氣,懶得管她。
仗著封了縣主,就驕橫跋扈,以為可以為所欲為,絕不能慣著。
“太太,不好了!”流蘇匆匆跑進屋,臉上帶著驚嚇之色,“二小姐她,她尋短見了!”
“尋短見?”陳氏驚愣片刻,急忙出去看。
院門處圍了一群人,嘰嘰喳喳地在議論著什麼。
有個婆子先看見了她,就跑過來說:“太太,是二小姐。”
陳氏定了定神,問道:“情況如何?”
婆子回道:“幸虧有人瞧見,及時拉住了,倒是沒有傷到,現在還鬧著要撞牆呢。”
那邊傳來褚若的哭叫聲:“別拉著我,讓我去死!大姐姐不就想我死嗎?我成全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