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清娥與褚若相視片刻,皆笑而不語。
到底該誰原諒誰?真夠厚顏無恥的。
隔日上午,褚若起來,梳妝了一番,來到上房,與陳氏等人一同出發。
出門時,銀兒把褚若打量了一打量,笑說:“小姐,我發現你好像比剛回來時白了些了,面板也有了光澤,不知是不是你每天早晚擦的那個藥起作用了?”
褚若笑言:“可能吧,不過主要還是現在不用下地幹活了的緣故。”
那是她自制的美顏霜,她以前也抹,但天天風吹日曬的,起效不明顯。
“小姐以前還要下地嗎?”拾翠是頭一回聽說。
以前總笑褚若是個野丫頭,那是因為她在山裡長大,她從沒想過姑娘家也要幹農活。
“當然要下地,不然吃什麼呢?”
拾翠忍不住搖頭嘆了口氣,如果不是當年走散,大小姐這些年裡養尊處優的生活該是二小姐的才對,命運有時候真夠讓人唏噓的。
褚若今天身穿庭蕪綠對繡雙蝶琵琶襟上衣,下配縹碧八幅湘裙,外面套了件茶白色織團花紋長褙子,整個人是一股淡雅素淨的氣質。
衛清娥見了,忍不住說:“二妹妹,你這打扮得也太素了,頭上好歹多戴點首飾才是,這樣走在人群裡,誰看得見你?”
銀兒抱怨道:“我們也這樣說,讓小姐穿亮眼點,可她不聽。”
褚若不以為意:“我又不需要誰看得見我,穿得這麼亮眼做什麼?”
她們不懂,今天這樣的場合,那些千金貴女們肯定個個都精心打扮,要多奢華有多奢華,她這個素的冷不丁往其中一站,反而惹眼。
進到陳氏屋裡,褚若一下便瞅見了一襲海棠紅的褚瑜,險些被她滿頭的珠翠閃到眼。
相反,坐在褚瑜對面的褚歡只著了件潤紅綢袍,頭上僅有幾支花頭簪與兩朵絨花,穿戴得溫和多了。
很顯然她與褚若的想法是一致的,因此在見到褚若進來時,黛眉皺了一下。
褚瑜哼聲問道:“不是給你送去了那麼多新衣首飾嗎?怎麼還是穿得如此寒素?想故意給端國府出醜啊?”
褚若走過去,找了張椅子坐,“大姐姐穿得也不比我華貴,你怎麼不問她?”
“她?”褚瑜瞟了瞟對面的褚歡,撇嘴說道,“她的事我哪敢管呀?她可是爹孃的眼珠子,心尖子,說不得的。”
褚歡裝作聽不到她的話,低下頭喝茶。
少時,陳氏出來,囑咐衛清娥今天代管內務諸語,看時候已差不多,便領了三個女兒出門。
小廝們早已將車馬備好,共有兩輛,褚歡與陳氏共乘一輛,褚若則只能與褚瑜一輛。
而東府那邊,盧氏與褚瀾早兩盞茶工夫前,已然啟程去了。
至東華門前,馬車停住,四人下來,向守門的侍衛出示了請帖,徒步入內,往宮裡走去。
穿過四五道宮門,沒走多遠,迎面撞上剛看望了慧太妃出來的靖安侯夫人與世子馮昭。
陳氏含笑上前,與靖安侯夫人互相見過禮,問道:“怎麼這個時間出宮?不去皇后那裡嗎?”
馮夫人笑回道:“小女跟她嫂子去了,我身體近來不好,一到人多的地方就頭疼,還是不去湊這個熱鬧的好。”
她一邊說,一邊將視線投向陳氏身後,悄悄端詳三個姑娘。
褚歡與褚瑜她都見過了,只有褚若是陌生面孔。
“你未來婆婆在看你呢,”褚歡屈起手肘戳了戳褚若,“你不過去拜見拜見?”
褚若微眯起眼,皺眉不語。
“還害羞起來了不是?”褚歡一把拉住她的手,拽著往前走了數步,向馮夫人福身,“見過夫人,這位是我家二妹妹,也就是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