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跟你一樣兩歲多就成了孤女,在扶幼院靠雲老爹的接濟和在田間勞作過活,從未有過一天好日子啊,姐姐這話我聽不明白。”褚若眨了眨清澈的眼眸,懵懂地看著褚瀾。
兩人身份被調換,前世她也是無意中,看到褚瀾身上掛著自己丟失的那枚玉佩才發覺的。
只是木已成舟,她說再多,只要褚瀾不認,旁人也不會信,她不好追究。
褚瀾挑高眉峰,得意道:“你以後就會明白了。”
說罷,轉身上了後面那輛甚是氣派的華蓋馬車。
褚若立在原地片刻,也上了前面的車,臉上的懵懂退去,只餘冷笑。
真以為換回身份,就能過上好日子?很快褚瀾就會發現,東府是個狼窩,家裡一堆吸血的豺狼,皇子是個草包,還是忘恩負義的陳世美。
少州離望京很遠,耗了將近三個月才到,抵達端國府時,辰時剛過。
三扇朱漆大門緊閉,只有東西兩個角門開著,時有人進出,府前車馬滿街,過往的行人皆不敢大聲言語,安安靜靜。
反觀街對面的東府門前,就沒有幾個人車,十分寂寥。
褚若下車時,褚瀾已進了東府。
東角門裡迎出個小廝,一邊偷偷打量褚若,一邊領著她往裡走。
行至二門上,又有兩個婆子迎上來,笑道:“二小姐可算回來了,大家都日夜盼著呢,快跟我們來。”
褚若微微一笑。
端國公的養女褚歡比她大一歲,是為大小姐,那她排序就只能是第二了。
“好。”
沿著夾道七拐八繞,走了近一炷香工夫,來到一座小院子門前。
抬頭看去,只見院門的匾上寫著“覃香苑”三個字。
院牆已然老舊,長了青苔,院門掉漆,匾上的字也虧褚若眼力夠好,才認得出是什麼,不用進去也知道,裡面的佈局與陳設只怕不太好看。
“二小姐請,”身穿湖綠比甲的婆子推了門進去,到院子裡喊道,“小蹄子們還不快出來迎接二小姐?一天天的,就知道在屋裡躲懶!”
褚若環視著一眼可望盡的小院,一時找不出話來說。
前世回東府時,容國公夫婦好歹還親自出門來接,給她安排的住處也是極好的,表面功夫至少做足了。
婆子笑道:“這院子以前是周姨娘的,她過世後就沒人住了,倉促間收拾過,沒來得及修繕,二小姐便將就些吧。”
這時幾個丫鬟和媳婦婆子走了出來,懶懶散散地上前見禮。
“見過二小姐。”
府裡只給這裡撥了一個大丫鬟,兩個二等丫鬟,兩個打雜丫鬟,兩個媳婦,以及兩個粗使婆子。
乍一看人不少,實際上很寒酸,在高門大戶,別說端國府這樣的貴族,就是一般的官宦人家,一個小姐的屋裡再少都有二三十個人。
褚若滿臉和善地道:“不用多禮。”
那兩個領她進來的婆子並不是這裡的,把人帶到了即要走,“二小姐好生歇著,老奴兩個就先退下了。”
“兩位嬤嬤慢走。”褚若朝她們點了點頭,細聲細氣的,帶著些討好的意思,“回頭等我安頓了,再去拜訪你們。”
兩個婆子連稱“不敢”,轉身出了覃香苑。
走到外面的夾道上,穿柘黃色比甲的婆子撇嘴道:“咱們領了她一路,臨走了也不知道給兩個賞錢,十五六歲的人了,一點不知事。”
穿銅綠比甲的道:“算了吧,你瞧她那窮酸樣兒,哪裡拿得出錢來?再說鄉野間長大的粗鄙姑娘,指望她懂得這些?”
那婆子點頭:“這也罷了,更可笑的是,她還說要來拜訪咱們呢,哪裡有當主子的去拜訪奴才?可見是個蠢東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