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熱氣蒸騰,這間久無人居住的住宅也有了些許溫馨的氣息,夏油傑躺在沙發上,他歪著頭可以看到廚房的場景。
五條悟脫了外套,露出裡面白色的襯衫,身上套了一件藍色格子的圍裙,一看就是買東西贈送的。
他的動作流暢又利落,有條不紊的安排著手底下的鍋碗瓢盆,切菜的動作比他切咒靈還要乾脆。
柔和的燈光,混合在一起的細微的聲音,五條悟的背影,白色的軟綿的頭髮,所有的一切構成一幅溫馨的畫。
讓夏油傑想起夏日裡溫暖的午後,燃燒著火焰的暖爐,無比的安心舒適,沉重的眼皮一點點合上。
他毫無防備的沉沉的睡去。
呼吸聲變得沉穩而又規律,五條悟沒有回頭,繼續手上的動作,六眼忠誠的將捕捉到的畫面反饋給他的主人。
過了十多分鐘,五條悟兩隻手扶住操作檯,他微微的低著頭,肩膀塌著,長長的無聲的吁了口氣。
夏油傑的倒戈和存活似乎是已經成為了定局,但是五條悟知道他的心仍舊傷痕累累,父母的死亡是他永遠無法癒合的傷口。
此刻的夏油傑就像是一個碎裂的花瓶,五條悟的死亡將所有的碎片粘合在一起,建立新的總監部是打磨的光滑的外表,但是傷痕永遠無法癒合。
強大如五條悟也不知道,什麼時候,這尊花瓶會分崩離析。
五條悟將做好的料理放好保溫,洗乾淨手之後,坐到夏油傑的身邊。
捻起一縷長髮,五條悟輕輕的放在唇前親吻,屬於夏油傑的氣息圍繞在鼻尖。他用目光描繪著夏油傑的五官,乾燥溫暖的面板,帶著點紅暈的眼角,有著細微幹皮的嘴唇。
真是一張狼狽又可憐的臉。
即使這樣痛苦,我也想要想你活下去。
五條悟將那縷頭髮放入口中,雪白的牙齒細細的啃咬著,像是在咀嚼夏油傑的生命。
曾經的他選擇結束夏油傑的生命,和正義立場都沒有關係,只是因為夏油傑實在是太痛苦了,他那雙眼睛一直在向他求救,一直在祈求得到解脫。
現在那雙眼睛依然如此,快樂和愜意只是過隙的白駒,在更深處的地方,那些痛楚從來沒有消失過。
“我....很....抱歉。”
這聲音輕微的幾乎可以算作是呢喃,卻還是驚醒了夏油傑。
那雙眼輕閉的睛睜開,裡面還殘留著睡意的迷茫,像是什麼都弄不明白的小孩子。
但是看到近在咫尺的五條悟的臉,那雙眼睛裡升起絲絲縷縷的笑意,然後又蔓延到整張臉上。
那是一個純真的發自內心的笑容,那是在見到五條悟最率先最真切的反應。
“悟?”
五條悟抱住夏油傑,把他的臉埋在自己的胸肌上。
為了這樣的一個笑容,為了那片刻的歡愉,承擔再多的痛苦也是值得,因為我們是那樣深愛著彼此。
“這樣下去可不行啊,我要更加的有決心,因為有些人根本還沒意識到到底有多愛老子。”
對於五條悟間歇性發瘋,經常性的不知所謂,夏油傑都已經習慣了。
視野全部被遮擋住,溫暖柔軟的黑暗包裹著他,五條悟的氣味包裹著他,那是一種如同暴曬過的森林的味道,讓人安心。
“怎麼了?五條悟還會有不自信的時候嗎?”夏油傑沒有動,所以聲音聽起來悶悶的。
“當然有了,”五條悟索性整個人都擠上沙發,他抱著夏油傑,下巴抵在夏油傑的頭上。“雖然知道說抱歉也遲了,但是如果那個時候我沒要求去你家,你們也不會爆發爭吵。”
“謝謝,”久違的安眠讓夏油傑整個人都處於一種鬆軟的狀態,有點像是喝了酒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