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一個空白冰冷擁擠的房間,貼著牆放了很多櫃子,櫃子裡面整齊但是擁擠的擺滿了特殊製造的玻璃瓶。除此之外還有很很多的消毒水手術刀醫療框,擺的很規整,但是因為數量很多,所以顯得整個房間很雜亂。
畫面的最中間最吸引目光的,是一個簡易可移動的支架床。一個滿身是血的人躺在上面,毛巾覆蓋著他的眼睛,讓人看不出躺在上面的是誰,圍繞他站著三個人,他們無一例外的都是面色凝重。
家入硝子正在戴手套,她站在一個同樣的簡易支架床,但是因為畫面的關係,只露出了少許的胳膊和一隻手。鏡頭裡的東西很多很雜亂,尤其是最中間的躺著的那個人佔據了最多的畫面,讓人不由的把目光放在他身上。
那是一具傷痕累累的身體,已經被一分為二了。因為傷口過於平滑幾乎要看不出來,但是那外翻的血肉組織,不斷溢位的鮮血,都昭示了這些身體遭遇了怎樣殘酷的對待。
眼睛上的毛巾被拿開,這具身體露出了正臉,是——乙骨憂太。
他的嘴裡噴湧出大量的鮮血,因為失血過多臉色極其的蒼白,額頭上和兩側的臉頰上佈滿了細小的擦傷,他整個人狼狽脆弱的可怕。
乙骨憂太的的聲音斷斷續續,他瞳孔的焦距在一點點的消散,“我有裡香在,所以還能留有意識,但也已經到極限了。”
夜晚的城市沒有一絲光,沒有一個人,只有破敗的高樓,如同一個個沉默的巨人一樣,俯視著站在馬路中間的虎杖悠仁。
無盡的黑暗,如同沒有邊際的海水一樣,將他淹沒。
好痛苦,快要呼吸不上來了,好痛苦,快要死掉了。虎杖悠仁脫力的跪在地上,他在不斷的嘔吐著,先是少許的食物,接著就是清水和胃液,什麼都沒有了,但是他還是沒有停下來,似乎要將身體裡所有的器官都吐出來一般。
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腦內走馬燈一般迅速的閃過,但是速度太快了,沒有人能看清具體的畫面。唯一能清楚的看到的,只有數之不盡的鮮血碎肉。此刻的它們,簡直比路邊的灰塵還要常見。斷落的手指、只剩下一截的大腿、帶著絕望表情的頭顱、胃、腸道、心臟。如同秋天的雨一樣,掉的滿地都是,生命也像雨一樣簡單的就掉落在地上了,變成沒有意義的碎片。
“去死!”少年從喉嚨裡沙啞的喊出這兩個字。
“去死!!去死!!!去死!!!!”內心的痛苦和悔恨幾乎要將他淹沒,他淒厲的喊叫著,手指在堅硬的地上不停的抓撓,似乎要將那些令他痛苦的東西狠狠地毀掉。
“去死!你自己,你自己....現在去死!!”很快他的十指就變得鮮血淋漓,指甲崩裂開露出脆弱毫無保護的嫩肉,但他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,繼續用光禿禿的手指狠狠的抓著地面。僵硬的地面被他抓出一道道的深痕。
那些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痛苦,變成一聲聲刺耳的嚎叫,他像是一隻野獸一樣,已經全然忘記了人類的語言,只能一遍遍嘶吼著。
砰的一聲,頭狠狠的撞在堅硬的地面上,虎杖悠仁停下了他瘋狂的動作。
鏡頭轉動,對準他貼著地面的臉,終於停止下來的虎杖悠仁在哭泣。
一顆一顆的眼淚掉下來,很快就連成一片,面正對著他的臉,這些眼淚就像是砸在每一個正在看影片人的心上。
眼淚從他那清澈的眼睛裡面源源不斷的流下來,他是那樣的孤獨的,那樣的痛苦,像是沒有人必要的幼崽一樣。在這個荒蕪巨大的城市裡,他只有一個人。
世界強迫他去面臨著洶湧澎湃的惡意,強迫讓他去直視苦難和死亡,並毫不留情地將他推進這無邊的鮮血中。
“必須前進,必須戰鬥,”虎杖悠仁的聲音沒有一絲的起伏,他那原本清澈的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