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經深夜了,乙骨憂太沒有睡。他坐在床上,透過窗戶看向外面。高專建在深山裡面,窗戶外面是鬱鬱蔥蔥的森林,不知名的蟲子彷彿不知道疲倦一樣,發出悠長的鳴叫聲。
月光很亮透過窗戶照射進來,撒在乙骨憂太的身上,少年身姿單薄,脖頸後的骨頭隔著薄薄的面板支楞著,像是一隻孤單的白鶴。
乙骨憂太向後靠去,後背抵在牆上,頭髮垂落下來,遮住他的眉眼。銀白色的月光被牆壁遮擋著,形成一片濃重的黑暗,乙骨憂太的頭和肩膀被這片陰影所籠罩的。
門被推開,道里的燈光順著開啟的房門流淌進來,驅散了籠罩在房間裡面的黑暗。
乙骨憂太驚訝的睜大眼睛,裡面還殘留著些許的傷感,他看向來人,“老師?”
“喲,憂太。”五條悟邁著他的大長腿走進來,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乙骨憂太的床上。“來看望陷入青春迷茫的學生,我真是一個盡職的好老師啊。”
如果要是真希在這,肯定會撇著嘴反駁,哪有人自己誇自己的?
但是乙骨憂太真的是溫柔靦腆極了,他臉上流露出帶著歉意的微笑,“抱歉,讓老師擔心了。”
看著這樣懂事為他人著想的學生,五條悟的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,“是在想裡香的事情嗎?”
乙骨憂太低下頭,把臉埋在手臂裡,“老師,都是我的錯。”少年的聲音傳出來,悶悶的帶著哭腔,“裡香會變成這個樣子,是我的錯。”
“雖然之前有過猜測,”五條悟雙手支撐著身體,向後仰去。“但是透過影片更加確定了,不是裡香對你施加了詛咒,而是你對裡香施加了詛咒。”
刻意被遺忘的回憶清晰起來,女孩的身體倒在血泊裡,鮮紅的血液一點點蔓延開來。
‘裡香怎麼辦?她會死嗎?我要救她。’被恐懼和絕望佔據身體,當時他的頭腦裡只充斥著一種想法,‘不能死……不能死……不能死……!’
“是啊,我當時拒絕接受裡香的死。”少年雙手抱住頭,右手的戒指在黑髮的映襯下,更加的明亮,“是我詛咒了裡香。”
“施加詛咒的那一方放棄了主從制約,”五條悟轉過頭看著似乎要崩潰的少年,“這也就是為什麼雖然是你詛咒了裡香,但是卻並不能完全控制她。如果被詛咒的那一方沒有懲罰之意,解咒就結束了。”
少年狠狠的抓住頭髮,從喉嚨中發出壓抑的像是幼獸悲鳴的聲音,“是我把裡香害成這個樣子的,也是因為我影片中的大家,連老師也……”
“ 憂太!”五條悟的聲音大起來,像是在耳邊炸開一樣。
乙骨憂太抬起頭,少年之前埋著頭,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淚。整個眼眶都是紅的,瞳孔彷彿浸在水裡一樣。
“那個傢伙,即使沒有憂太,也會攻入高專的。”五條悟的表情中帶了些淡淡的無奈,“那個傢伙就是這麼的固執扭曲死心眼兒,和憂太沒有關係,不用自責。”
“至於裡香,我並不認為她只有痛苦。”銀白色的月光落在五條悟的身上,在他身上鍍了一層光。他的睫毛很長像是一排小刷子一樣,睫毛尖反射著月亮的光芒,像是撒了一層銀粉,
無限蔓延的天空被容納在他的瞳孔之中。這樣的五條悟,好看純粹到讓人覺得難以接近。即使他就坐在這裡,但是也讓人覺得隔著一層無法突破的屏障。
但是隨著五條悟的話,那層看不見的屏障,也漸漸融化,他由空中墜落在地上。
“裡香總是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出現,裡香是想保護你。能和你在一起,能在你危險的時候保護你。”五條悟的視線落在憂太的戒指上,“裡香會高興的吧?”
乙骨憂太坐直身體,看向自己手上的戒指,“裡香.....”少年的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