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可秋站在米國這座城市的高樓大廈中,透過玻璃窗望著遠方的繁華街景。此時已是深夜,街燈點亮了整個城市,車流穿梭不息,彷彿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。然而,她的心情卻格外沉重。手機鈴聲再次響起,打破了這片寧靜,螢幕上顯示的是母親的來電。
這已經是她第二次接到母親的電話了。自從離開國內,陳可秋儘量避免與家裡聯絡,儘管她知道母親和父親的情況越來越糟糕,但她早已做出了選擇。她選擇了走自己的路,不再被過去的枷鎖所束縛。但每次接到母親的電話,她的內心都會有一絲莫名的緊張和愧疚。
她深吸了一口氣,按下接聽鍵。“媽,怎麼了?”
電話那頭的母親沉默了一會兒,隨後,聲音中帶著無盡的哀傷與憤怒。“可秋,你真的忍心看著你父親就這樣死去嗎?他已經快不行了!你現在回來看他最後一面,好嗎?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!”
陳可秋的心猛地一緊,耳邊一陣嗡鳴。父親已經死了嗎?這個訊息對她來說,無疑是晴天霹靂。曾經那個冷漠無情、充滿威嚴的父親,今天竟然已然成了她不能再逃避的事實。
她一時無言,沉默了幾秒鐘,心中那股矛盾的情緒再次翻湧而起。她已經離開家五年多,早已不再是那個軟弱、依賴家庭的女孩,她不再想與過去的家族有任何瓜葛。她曾經試圖忘記一切,去追求自己的夢想,但這突如其來的訊息,卻讓她無法忽視內心深處的動搖。
“媽,我……”陳可秋的聲音沙啞,話語卡在喉嚨裡。她知道,母親說得沒錯,父親的病情真的岌岌可危,可是她又能做什麼呢?
“你還能怎麼辦?”母親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,“你爸已經進了重症監護室,他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了。你就這麼看著他死嗎?你不打算回來一趟,給他最後的一個機會嗎?”
母親的語氣中帶著一股近乎懇求的情緒,像是在逼迫她做出某種選擇。她的心被母親的淚水撕扯得疼痛不已。她知道,母親雖然強烈反對她離開,但始終把家庭責任壓在自己身上。即便是在最痛苦的時刻,母親也未曾鬆口,而是依舊把所有的期望寄託在她身上。
“媽,我……”陳可秋深吸了一口氣,壓下心頭的酸澀,“我知道了,我會盡快回去的。”
她知道母親已經到達了極限,無論自己心裡如何掙扎,最終,她都無法繼續忽視這個家庭的困境。
電話結束通話後,陳可秋坐在床邊,久久未曾動彈。她的內心依舊波瀾起伏,充滿了矛盾。五年過去,她已經改變了太多,不再是那個依賴家人、為父親母親付出一切的女孩。她有了屬於自己的生活,有了自己堅持的夢想,似乎一切都與家庭無關。但突然之間,這個曾經深深綁住她的家庭,又一次將她拉扯回了那個不能逃避的旋渦。
她從床上站起,走到窗前,望著窗外的城市燈火。米國的夜晚顯得格外冷清,她能感受到那種熟悉的孤獨與空虛。五年前,她選擇離開家,離開那個壓迫自己的環境,是為了尋找自由、為了追求自己理想中的生活。她知道自己一直在堅持,但現在,父親的死讓她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糾結。
她不想回去。父親和母親的逼迫已經夠多,尤其是父親一直以來對她的冷漠和打壓,讓她在離開家時做出了決定,這種無法喘息的環境她再也不想回到。她想要的,只是一個能夠自由呼吸、追求藝術與夢想的世界。
但是,母親的無助與痛苦,以及父親臨終時的請求,讓她的內心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痛苦。她能感受到那股深深的親情和責任,也清楚地知道,儘管她和父親之間並沒有太多的聯絡,但無論如何,她無法逃避這個現實。父親就像是她生命中的一道傷痕,縱然她可以遠離,但那份深深的傷痛,卻始終無法抹去。
陳可秋走回床前,低頭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