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案上的橋蛇像橋一樣弓起身子,頭先向前走,尾巴緊隨其後跟上,動作十分滑稽,速度卻很快,幾步就爬到桌案邊緣。
姒苒月連眼皮都懶得抬,從懷裡掏出通體漆黑的提鬥筆,對準不怕死還要繼續向前的橋蛇,口中輕喃:“心中有墨,天地為紙,魂歸來兮,萬物有靈,現!”
一道青煙過後,約摸五六歲大的男孩,身著青色長袍,晃著頂破腳尖的破草鞋,坐在桌子上,細長的眼睛俯視著椅子上懶洋洋的少女,隱隱透著不屑。
“我是不是看起來很好說啊,嗯?”姒苒月眼睛一眯,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一腳踹向桌案,直接將桌案踹出數米開外哐嚓一聲,四分五裂,男孩沒想到會如此,即使在裂開前跳下桌子,還是被四散的碎片劃傷了四肢,綠色的血液流了一地。
男孩撲通一聲跪在碎片上,眉頭都不皺一下,俯身磕頭,誠心道歉:“對不起,我只是聽說宵禁食館館主是個男人,沒想到館主竟是如此年輕的女子,一時糊塗輕視了影尊,還請影尊海涵。”
姒苒月姿勢未變,也不解釋身份,任由男孩誤會,手裡把玩著手中的提鬥,淺淺笑著,聲音卻十分清冷:“直接說正事兒吧,本尊沒工夫聽你廢話,一直跟在那女孩身邊,又引他們到我這,究竟為了什麼。”
“回影尊,那女孩的父親要把女孩賣了。”
“怎麼,想讓我把人買了,我這很像慈田院麼?”姒苒月開始打哈欠了。
男孩不明白眼前這人怎麼這麼冷血,咬牙說:“不是,他要把閨女賣給呂家。”
“然後呢。”
“什麼然後,這樣還不嚴重嗎,呂家的兒子剛死不久連頭七都沒過!”
姒苒月聞言端正了態度,坐直身子輕聲問:“你希望我怎麼幫你?”
“別讓她賣到呂家。”
“這意思是賣到王家也可以咯?”
小男孩氣的想蹦起來,強忍著衝動壓低聲音說:“阻止她被賣。”
“唔……那可知道我這完成心願可是要收取代價的。”
“我知道,無論什麼代價,哪怕是要我這條命都可以,儘管來取。”小男孩臉都漲紅了,十分激動。
“我們這是正當生意,別動不動就要命要命的,只是你也太窮了吧,身上什麼寶物都沒有……”姒苒月上下打量男孩,猶豫良久出口道:“事兒成之後,留下來當雜役,負責掃灑食館一個月。”
“行。”
姒苒月點點頭,手持提鬥筆默唸心法憑空書寫,隨著最後一筆落下,一張契約憑空化為實物,像有生命般飄到男孩身前。
男孩伸手將契約放在地面上,看著自己的手,試探著朝紙張按下。
“流那麼多血別浪費了,先用地上的血把手糊滿,再去按在紙上。”姒苒月扶額,這個非人也太單純了吧。
當血爪印按上後,契約忽然一分為二,一份落在姒苒月手中,一份鑽進男孩胸口處不見了。
姒苒月對空中打了個響指,北荒三小隻從房頂翩然落下,撲扇著翅膀飛到姒苒月肩膀,齊聲問:“小恩人找我們有什麼事呀?”
“盯著樓下的兩位客人,有任何異動及時通報於我。”
“是!”
待三小隻順著窗戶飛遠後,姒苒月盯著仍傻愣愣跪在地上的小男孩,淡聲道:“藥費也從這次的代價里扣。”
男孩彆彆扭扭道了聲謝,顫顫巍巍扶著牆站起來,一步兩喘。
“你就在這待著吧。”姒苒月說完,頭都沒回徑直離開,一會兒的功夫,一道紅色身影推門而入,端著托盤而入,上面一個白色小瓷瓶和一顆洗乾淨的紅果子。
“謝謝。”男孩抬頭看了眼溫柔的紅裙女人,閃過一絲驚豔,紅著臉任由給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