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車下車!都什麼人,從哪來的,到哪去,通關憑引拿出來。”守城的小兵扯著破鑼嗓子查驗入城的人。
查驗速度很慢,姒苒月所在的馬車以蝸牛的速度一點點向前蹭。
突然前方一陣騷亂,姒苒月好奇的掀開簾子向外探頭看去。
“官爺,求你別帶它走,我們家上下全靠著它出苦力,把它帶走了,我們沒法活了啊……”穿著褐色粗布衣的老人,跪在地上拉扯著守城小兵的褲腿,渾濁的眼淚順著滿臉溝壑落下,蒼涼無奈。
小兵眉頭一皺,使勁推了推,老人像抓著救命稻草一般就是不鬆手,小兵無奈啞著嗓子解釋:“不是我非要帶走它,州府有令,凡非人進城一律投入大牢。”
“投大牢?我家阿蜀很乖的,沒幹過壞事的,求你行行好,讓我們爺倆進去吧,把東西賣完了我們就出來。”
“不行不行!你這老頭別磨磨唧唧,要麼走要麼把它留下你進城!”
後面排隊的人也十分不耐的吵吵嚷嚷,叫囂著讓老頭快滾別耽誤別人。
“那不就是匹驢麼,拉拉扯扯的整啥事兒呢?”姒苒月離得不近,只能看見小兵跟一個老頭拉拉扯扯馱著麻袋的黃驢。
前面站著排隊的中年莊稼漢聽到聲音回頭看了眼,急忙跳開視線,眼角的餘光不受控悄悄打量這稚氣的小女孩,呆呆軟軟,讓人忍不住親近。
“你總瞧我作甚?”姒苒月察覺到男人觀察她的視線,出聲詢問。
莊稼漢不自在的目光遊移,囁囁嚅嚅道:“小姐,前面那個不是驢,是非人鹿蜀。”說到這莊稼漢還停頓了下,怕嚇到小孩解釋了句:“它們性格溫順,不害人的。”
“那為什麼要抓它呀?”
“具體的我也不知,只是從這個月初,豐香就頒佈了一道州令,禁止任何非人進城,若非要進城一律關進大牢……雖說是關,實際上還沒入牢門就死了。”
馬車內的幾人神色微變,氣氛一度有些沉悶。
“非人都是壞蛋嗎,為什麼要殺嗚嗚?”姒苒月一臉天真,話問一半被姬慕月捂住了嘴。
莊稼漢嚇的後退好幾步,左右張望發現沒人注意才鬆了口氣。
姒苒月也看出些問題,不再追問,可就像有根毛撓著好奇的心,癢癢的。
“我家主子請你到馬車上一敘。”姬慕月鬆開手,抱歉的笑笑後,鑽出馬車對莊稼漢說。
莊稼漢看看自己髒兮兮的草鞋,和地上兩麻袋蔬果,連連擺手拒絕。
“上來吧,東西我幫你看著。”寒風狸也出來,坐在馬車邊,手裡還拿著馬鞭。
莊稼漢只能硬著頭皮上了馬車,一進去險些跪下,心說娘咧,他是遇到頂頂尖兒的貴人還是見到神仙了,模樣氣度比他在州城見過的任何一個貴人都貴氣。
“不必拘謹,只是我們初來乍到向你瞭解瞭解情況,你可知豐香為何突然如此針對非人嗎?”
“其實,我也不是很清楚……”莊稼漢低著頭,腳趾扣地,一副不敢說的樣子。
“我們就當是聽個故事,放心講。”
莊稼漢膚色偏黑,緊張得臉紅成降紫的豬肝色,磕磕絆絆的說:“哎、行吧,我也不知內情,就是聽說啊,最近有些不太平……”
大概在上個月末,城外出現一具無名男屍,被挖去了眼睛,面目猙獰可恐怖了,附近的村民都說是遇到髒東西了,或者是被猛獸襲擊了。
可接下來半個多月,城內一些富庶子弟接二連三的被美豔少婦騙光錢財後被挖眼拋屍,一直到現在都抓不到兇手,鬧得現在民心惶惶,都懷疑那個少婦是非人幻化的,所以州府才會頒佈這樣的州令。
“不讓非人進城,其實也是體恤一些非人確實忠厚,畢竟一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