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皆知蔣惠蓀驟然喪夫,傷心過度,吐血昏迷。
雖然蔣惠蓀在宋宜春的葬禮時面無表情,未曾流淚,賓客們也只以為是蔣惠蓀傷心過度,眼淚流乾。
畢竟明眼人都能看出來,蔣惠蓀臉色慘白,一向舞刀弄槍的人身體何等康健,就算去歲摔倒早產,也很快就恢復,如今卻如弱柳扶風一般。
可見對英國公用情至深。
就連哥哥蔣梅蓀也如此認為。
但蔣梅蓀選在福亭,身為將領,不得隨意返京,蔣梅蓀也只得派人快馬加鞭送信回來。
葬禮結束後,蔣惠蓀收到哥哥的信,方才反應過來,哥哥應該擔心壞了。
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寫到信中,讓送信之人親手送到哥哥手上。
旁邊的宋玥默默把蚊蟲監控器放到信旁,施了個幻象,待有人拆信時,她再檢視監控畫面,確定是本人了再散去幻象。
省得有人搞么蛾子,偷看信件。
送信之人帶著信快馬加鞭而去。蔣惠蓀這邊則開始整理宋宜春的遺物。
每一件物品都勾起往昔回憶,她的手輕輕撫過舊物,一件一件的親手毀去。
當蔣惠蓀毀掉最後一件遺物時,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撐,癱軟在椅子上。
此時,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。
蔣惠蓀皺眉,出去檢視情況,竟是大房和二房。
“弟妹啊,這二弟突然沒了,你又要照顧墨兒和玥兒,我們擔心你一個人忙不過來,過來幫幫你,你有什麼事,儘管交給我們。”宋家大嫂撐著一張燦爛的笑臉道。
“是啊,是啊,二嫂,你這孤身一人帶著兩個幼兒,若是沒人幫襯,指不定就被別人盯上了。”宋家三弟媳也開口應和道。
宋家老大就揹著雙手,仰著下巴,等蔣惠蓀同意。
宋家老三也不遑多讓,一副若是不讓他們做這當家人,便是不尊長的模樣。
蔣惠蓀心中冷笑,這人的頭七都沒過,就來覬覦英國公府了,宋宜春自己性子如此,兄弟這般倒是也合理,不愧是一家人。
想歸想,蔣惠蓀面上仍淡淡道:“多謝兄嫂和弟妹好意,我還應付得來。”
大房和二房哪肯輕易罷休。
二房的夫人對視一眼,宋家大嫂笑笑,接著說道:“弟妹莫要強撐,咱們都是一家人,二弟走得突然,你又是女子,很多事不方便,還是讓你大哥和三弟來幫忙操持吧。”
“呵,”蔣惠蓀不由得發出冷笑,“聖上旨意特此言明,英國公府中一應事宜,皆由英國公夫人暫時掌管,待世子宋墨及冠後接手,大哥大嫂,三弟三弟妹,這是想讓我違抗聖旨嗎?”
大房和二房一聽,雖不甘心但也不敢再說什麼。
若是蔣惠蓀用其他理由拒絕,他們還能再繼續逼迫,蔣惠蓀如今將聖旨搬出來,他們也不敢冒著違逆聖旨的風險再提。
只能悻悻然離開,後續再想其他辦法。
不過宋玥是不會給他們機會了,這點小事不至於對他們下毒手,但是搞點封建迷信還是可以的。
於是,回去的大房三房四人,夜夜夢到宋宜春七竅流血來向他們討債,指責他們妄圖在他死後妻兒。
並且放言,若是幾人再去找蔣惠蓀她們,他便不顧兄弟情義,直接動手了。
自家兄弟,誰不知道誰,兩房四個人,沒一個相信的。
過了風頭後,氣勢洶洶的找了理由又準備去尋蔣惠蓀,沒成想,四個人一出門就齊齊摔了個大馬哈,有的破了相,有的瘸了腿,有的傷了手,有的磕掉牙。
沒一個齊全的,第一戰,出師未捷身先死,熄火。
傷養全乎後,四人磨刀霍霍,開啟第二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