亞爾曼離開後,伯格緊緊地地捏著手中的高腳杯,一言不發。
片刻後,他招來候在一旁的仿生家政機器人,將高腳杯放在機器人手中的托盤之上。
那支外觀看上去外觀完好無損,杯中剩下的淺淺的一層酒液未有絲毫漏出的高腳杯,輔一離開他的手,便碎成了片片玻璃渣滓,嫣紅的酒漿四散崩裂開來。
無論仿生家政機器人與人類再如何相似,按照預設程式運作的機械,到底是無法理解這些簡單動作背後的情緒和深意。
它穩穩當當地將碎片和酒液全部接在了托盤之中後,便當做意外碎裂的普通殘渣端走棄置去了。
在皇太子殿下的底盤上不敢做出太大動靜,只能暗自捏碎一隻高腳杯洩憤的伯格咬了咬後槽牙。
可惡!
這鄉下來的土包子!垃圾星出身的賤民!
瞧那吃不了兜著走的窮酸樣兒!
就算知道了是他動的手腳又如何!
什麼身份,竟然敢如此含沙射影、當面嘲諷於他!
等他回首都星後,定要、定要!
不 瞧著那名愈療師對於軍人的態度
今後首都星的風向,恐怕要變了。
此時 並不是冒進的時候。
老眼昏花的惡龍,蟄伏進了黑暗之中,今日被打碎了的牙,只能和血往肚裡嚥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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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出生以來,哈維覺得自己的運氣向來就不大好。
小時候被他那倒黴催的爹從繁育廳申領回家後,還沒過上幾年有人養的日子,在廢棄礦場淘到了一塊不錯的能源碎石,外出換營養液的老爹,就再也沒有回來。
據說是被人搶了東西,失手打死,連屍首都沒能找到。
龍生龍,鳳生鳳,老鼠的兒子麼,就只能打地洞。
沒人管的孤兒哈維,肚子餓得呱呱叫,也只好扛上老爹唯一留給他的破房子裡,所剩無幾的挖掘工具,走上了拾荒者的老路子。
再大一點後,他就和在當地討生活的一群孤兒拉幫結派地混在了一起。大家的身世大差不差,被早死的老爹申領回家,也不過是圖個“養兒防老”罷了。
硬要說什麼親子感情——肚子都填不太飽,能有多少感情?
也就是在那時候,他在一幫少年中結識了亞爾曼。
後來少年們棲身的垃圾星被蟲潮波及,也許是沾了好運氣的亞爾曼的光,幾十名少年組成的拾荒者組織中,無意間跟亞爾曼湊在了一處的他,堅持到了救援軍隊抵達的時候。
其他的少年大概統統進了蟲族的肚子,連一根骨頭都沒能留下。
之後的事便像是夢一場——因為不錯的精神力等級和異能,他與亞爾曼兩人被極度缺人的前線軍隊收編進了不同的編隊,兩人的命運也截然不同起來。
亞爾曼屢立軍功、節節高升,而他卻次次陷入險境,軍功暫且不提,有好幾次都險些沒能保住性命。
頻繁透支精神力,使得他的精神力紊亂數值不斷攀升,終於抵達了閾值。還沒混出什麼模樣名堂,便被強制撤離前線戰場,送回首都星進行療養。
說是療養,其實和換了個地方等死也沒什麼兩樣。
畢竟按照愈療研究所的規定,除了愈療師私人的關係之外,所有的愈療師都需要透過唯一指定的渠道進行預約。
以他的積蓄,根本請不起符合他精神力等級的a級愈療師。
以他的身份,也根本不可能和尊貴的女性愈療師有任何的交集。
像他這樣的底層士兵,在首都星的集散療養院多到數不勝數。
隨著精神力紊亂數值的不斷攀升,近段時間以來,他能夠保持清明的時間,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