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瞧見昔日也許曾在同一片戰場上,並肩作戰過計程車兵被帶至臺上之時,亞爾曼多少還是生出了些兔死狐悲的異樣情緒。
軍人的宿命啊
他自嘲地笑了笑。
有時候真是覺得,與其淪為那種毫無理智的怪物,倒不如戰死沙場一了百了。
起碼還能落個尊嚴體面。
暗自喪了一陣兒,他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他那香香軟軟的新婚妻子溫柔的笑顏——算了,如今這般苟延殘喘、數著數值活著,倒也不是不行。
希望這群科學家、大學教授,以及這名瞧上去比他的妻子還要小上不少的少女愈療師,搗鼓出來的新藥,真的能有點成效。
直到臺上不同尋常的變故陡升,臺下一眾原本保持著極為鬆弛狀態的權貴們,也有幾分緊張了起來——
一上來就選擇地獄困難模式,該說這位不知名的愈療師,是初生牛犢不畏虎?
還是真的對自己參與研發的特效藥有絕對的自信?
在鶴予之的操作之下,不透明的能量屏障四散消融而去,這個由銑金製作而成的堅固金屬巨籠,也露出了它內部的景象——
一頭與哞哞獸體型相差無幾的怪獸正半躺在籠子的底部,身體四周散落著許多泛著金屬光澤的帶血尖刺。
此時,他正劇烈地喘息著,肺部和咽喉發出了猶如破風箱一般的“嚯嚯”的異響。
能量屏障解除前,怪獸顯然是無法看到、聽到籠外的畫面及聲音的。
隨著能量屏障的消融,外界的動靜也隨之傳入,那頭看起來已顯露出垂死之兆的怪獸,立即警惕地掙扎著站起身來,背後殘缺的金屬尖刺根根倒豎,隨著身體的擺動,尖刺互相撞擊摩擦,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響。
並非作為主要攻擊手段的尖牙也不受控制地齜出,黑色的唇瓣有道道沾染著血跡的傷口,也不知是被他自己在無意識間咬破的,還是在攻擊他人時所受到的傷害。
以不正常的角度裂至耳根的嘴角,有沾染著血絲的粘稠涎液不斷滴落,砸在全金屬的巨籠底部,和他利爪完全伸出、凌亂踩在底板上的四隻足一道,發出了大小不一的“嗒嗒”聲。
一雙眼泛著猩紅血色的圓眼,瞪得目眥欲裂,死死地鎖住了站在金屬巨籠正前方的生物。
背後鋼針豎立、已然進入攻擊狀態的怪獸站直了身軀,遮擋住了頭頂照射下來的燈光,巨大的陰影將嬌小的少女整個兒籠罩在其中,將她的身型顯得更加瘦小孱弱、不堪一擊。
沒有了能量屏障的阻隔,怪獸齜著尖牙的吻部緩緩地朝著金屬巨籠欄杆的縫隙間向外探出。
現場的氛圍一時變得緊張了起來,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此處。
全身籠罩在黑紗中的少女卻不避不退,反而用兩指捏起託在左手掌心中的藥丸,向怪獸的吻部伸去。
金屬巨籠能量屏障解除、內部景象展現在眾人面前的瞬間,在觀眾席靠後的位置端坐著的亞爾曼,有一瞬間的恍惚。
關在籠中的怪獸,倒也算是他的老熟人了——那是血脈中融合了箭豚基因的哈維。
也是和他從同一顆垃圾星的貧民窟,一步步靠自己的拳頭,在第五軍團打出了一條路的同僚。
但哈維的運氣卻始終比他亞爾曼差上了許多。
他所在的先鋒隊,幾次三番陷入蟲潮腹地。鏖戰之中,無法避免的反覆透支精神力,使得哈維的精神力紊亂數值一路狂飆,直至如今藥石無醫的地步。
五年前戰場上一別,如今再見,已是這般境地。
下午收到屬下秘密傳遞來的訊息,亞爾曼便已經知道,經過財政大臣伯格的運作,精神力崩潰數值剛剛邁過90大坎的哈維,就在這次的試藥志願者名單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