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瑜清婉知道他一眼“四肢發達、頭腦簡單”的小腦袋瓜子裡,此時此刻的真實想法,一定會冷笑一聲,再送他一句“我看你在想peach!”
此時,緊張關注著訓練室中央戰場上事態發展的眾人,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,瑜清婉後發先至的劍氣已狠狠地打在了獅身半獸人的雙膝之上,只聽“咔咔”兩聲清脆的響聲傳來,他雙腿的膝蓋骨瞬間盡數碎裂!
這一道精醇厚重的劍氣,在擊碎了對方膝蓋骨的同時,也將他蓄力一躍撲來的力道完全抵消了下去。
彷彿有無形的力量,像是拍蒼蠅一般,將來勢洶洶的大塊頭一巴掌扇了下去,以標準的“撲街”姿勢,面朝下、五體投地地趴在了地板之上。
地面揚起的陣陣灰塵散去後,即使已經完全喪失了行動力,這名獅身半獸人也沒有半分退意,仍舊用一隻上臂撐起身體,拖著無法著力的雙腿向前挪動。
他的另一隻上臂則朝著面前持劍的高馬尾少年所處的方向,毫無章法地胡亂揮舞著,不死心一般企圖抓住對方,喉間“嚯嚯”的嘶吼威懾聲不絕於耳。
四周有壓抑不住的小聲驚呼傳來。
他們這些只知道種種花草的少年,哪裡見過這種陣仗?
腿斷了都還不服輸的?!
瞧見對方這腦瓜子不大靈光的蠢樣,瑜清婉的怒意也消了大半。
她長嘆一口氣——她跟喪失了自主意識的人在這兒置氣個什麼勁兒。
隨後,她環視室內一圈,這個廢棄訓練室內滿打滿算只藏了不到二十人。
這些少年們一個小時前最為發愁的事情,還是如何搶救自己長勢不佳的海沙棘樹苗,現在卻東躲西藏,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。
身為非戰鬥系教職人員的葛裡菲茲教授,在面對實力懸殊的蜥蜴人時,也曾想過犧牲自己來為學生爭取片刻逃生的機會。
此時的他正強壓住自己眼底的驚惶,不住地安撫周圍的其他學生。
而那名躺在不規則的金屬樓板上,呼吸已漸漸趨於平穩的少年,胸前的衣襟上還沾染著大量新鮮的血跡。
還有數百名同學在不知道什麼地方、面臨著什麼樣的危險。
前兩世,為了達成她為自己設立的目標,她就像是將自己關閉在獨立的世界中一般,鮮少與他人產生交集。
在御獸門中,她與靈獸們待在一起的時間,甚至都遠遠超過了與所有師長同門共處的時間。
他們對於她來說,只是一個乾巴巴的名字,如今甚至許多人的面容都已經變得模糊不清。
意外來到這個世界後,她自暴自棄一般放下了那些執念。
朋友、師長、同學
越來越多的人來到她的身邊,她方才知道,原來生活不止是枯燥乏味、沒有太多色彩的模樣。
她與這個世界的羈絆愈來愈深。
如今,她已無法做到冷眼旁觀、無動於衷了。
既然已經出手,那便好人做到底,儘可能地在救援部隊趕到之前,將更多的人保全下來!
幾息之間,瑜清婉已經做出了決定。
不過,當務之急還是要將這裡的隱患儘快清除。
她手腕一轉,便從儲物玉鐲中取出了一枚定靈丹,屈指一彈——
漆黑的小藥丸子“咻”的一聲正正好好飛進了獅身半獸人嗷嗷亂叫著的嘴裡。
她並沒有刻意控制這枚丹藥彈射過去的速度,因此,它打在對方的嗓子眼兒裡時,猶如一枚暗器一般。
片刻前還舞舞喳喳的怪獸,也顧不得示威了,雙手立即捧住生疼的脖子,面容痛苦,劇烈地咳嗽了起來。
卻根本無法將已經化為液態的丹藥咳出來半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