衝擊過大， 曦月一時間沒緩過來。
等嚴步唯揪著許清慈的頭顱離開，曦月才回過神來。
她心緒複雜。
她印象中善良、心軟、正直的趙元衡。
慢慢與眼前，這眼都不眨一下就大開殺戒的魔主重合。
魔主！
她怎麼也沒想到趙元衡竟然會是魔主。
五年前一出現，就一統魔修，傳聞比魔修還要兇殘嗜血，魔修都聞風喪膽的魔主……
魔主……
趙元衡……
不知道為何，曦月的心一漲一漲，難受不已。
趙元衡經歷了什麼？
驀地，曦月又想起在族地聽到的對話。
她眼眶泛紅。
趙元衡沒有發現曦月的情緒變化。
他改箍為抱。
下巴在曦月的頭頂蹭了下。
他低聲呢喃：“禿禿……禿禿……”
曦月猛地被他喚回神，忘了要假裝沉在藥效中，頭下意識揚起。
趙元衡僵在原地。
視線緩緩向下移。
看到曦月泛紅的眼眶，心咯噔一下。
抱著曦月的手鬆也不是，不松也不是，整個人愣愣傻傻的。
曦月眼淚在眼眶醞釀夠了，順著眼尾滾落。
滾燙的淚珠打在趙元衡冰冷的手臂上。
趙元衡立馬彈開，想也不成想，立即想要瞬移離開。
曦月在墨北城逛了那麼久，又是一上來就報宗門名字，又是頂著自己半妖形態；為的不就是頓到趙元衡嗎？
怎麼可能輕易放他離開。
曦月手緊緊拽住趙元衡的衣襬。
趙元衡手發顫，聲音好似丟失了，眼眸不敢往曦月的方向看去。
被曦月拉著衣襬，一動不動，周圍魔氣一個勁兒往他的方向撲來。
不到片刻，趙元衡除了被曦月揪著的衣角，其他地方包括衣服都被魔氣遮得嚴嚴實實。
黑漆漆一團，宛如墨水成精。
曦月固執的扯他衣襬，說什麼也不鬆手。
趙元衡不敢去扯，他怕用力過猛傷到曦月。
也怕……自己這一扯會讓曦月難過。
雙方就這麼僵持，時間一點點流失。
久到雙頭蛇去而復返。
雙頭蛇對魔氣極為熟悉，趙元衡魔氣出來那一瞬，它們就知道趙元衡的修為在它們之上。
本以為這次回來是給暴力小兔子收屍的，結果……
暴露小兔子恐怖如斯！
她竟然揪著修為比她高的魔頭衣襬不放手！！！
雙頭蛇對視一眼，覺得暴力小兔子不需要它們幫她收屍。
對視結束後，雙頭蛇默契十足，溜得飛快。
它們塊頭過大，跑得又快，動靜自然不小。
地面顫動，樹木倒塌，煙塵滾滾。
這般動靜之下，反而打破曦月和趙元衡的僵局。
曦月喉嚨乾澀，聲音沙啞。
“為什麼……”
她想問趙元衡為什麼不回來？
為什麼會墮入魔道？
可話在口中打了個滾，又跑回喉嚨，怎麼也吐不出來。
她怕戳到趙元衡的傷心事。
想到趙元衡在他父親那裡受到的不公平待遇，想到趙元衡之所以會有今天，還是拜他自己的生父所迫。
曦月紅如寶石的眼眸更紅上幾分，淚水沖刷臉頰。
趙元衡以為曦月在指責他手段狠辣。
以為曦月對他失望到了極點。
他麻木的心臟一抽一抽的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