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景熙一把推開江心棠:“滾開!”
江心棠重心不穩,倒向一旁,她慌忙撐地。
哪知道右手十分倒黴地按到鋒利的茶碗碎片上。
她疼的發出“嘶”一聲。
謝景熙轉眸,看見鮮血從她雪白的手心流出,不由一怔,怒道:“誰讓你不聽話的?”
江心棠沒有接話,舉著右手,緩緩起身,走到衣櫃前。
在裡面翻到一個藥箱,取出紗布、藥粉,不聲不吭地拔出茶碗碎片,消毒、灑藥、包上紗布,抱著藥箱來到謝景熙跟前。
謝景熙沒有再推她,問:“你要幹什麼?”
“給你包紮。”江心棠開啟藥箱。
“我不需要。”謝景熙立即收回胳膊。
江心棠動作一頓,看他依舊坐在地上:“我扶你到床上。”
謝景熙拒絕:“不用。”
江心棠又道:“那我叫下人來伺候你。”
謝景熙還是拒絕:“不必。”
江心棠向來沒有勉強他人的癖好,索性把藥箱合上,放回原處,繼續打掃。
謝景熙流了血、洩了火,已經沒有剛才那麼暴躁,但心裡依舊煩。
看著一身喜服、右手包著紗布的江心棠在臥房裡忙來忙去,心裡更加煩躁。
他忍不住開口諷刺:“既然江靜芸不願意嫁進銳王府,為什麼不乾脆退婚,偏偏讓你替嫁?”
江心棠聞言思考一會兒,道:“他們認為我們更合適。”
謝景熙諷刺一笑。
江心棠當作沒有聽見。
謝景熙上上下下打量著她,又道:“你挺厲害。”
江心棠不解地問:“王爺是何意?”
謝景熙如今人不人、鬼不鬼的樣子,嚇跑不知道多少丫鬟、嬤嬤和貴女,卻沒嚇到江心棠,他道:“你膽子很大。”
江心棠道:“膽子也沒有很大,夠用。”
謝景熙立馬就接話:“既如此,你怎麼不反抗?”
“反抗什麼?”江心棠疑惑地問。
“反抗婚事。”謝景熙答。
江心棠反問:“王爺怎麼不反抗?”
謝景熙理直氣壯道:“本王現在不就是在反抗嗎?”
江心棠抬眼望向他,好一會兒,出聲問:“有用嗎?”
謝景熙和江靜芸的婚事,是他的父皇和江靜芸的外祖父成國公定下的。
挺不錯。
他就接受了。
沒想到自己再次去戰場,尚未完全勝利,就重傷殘疾。
江靜芸來看過一次,回去就生病了。
生的什麼病?
無非就是接受不了他的殘疾。
接受不了就接受不了吧。
那就退婚。
宣平侯府非但不退婚,還說江靜芸同父異母的嫡妹江心棠的生辰八字好,能給他帶來福氣,父皇母后立馬同意。
他都殘疾了,能有什麼福氣?
他不要!
可他的反抗一點兒作用都沒有。
現在江心棠一語道破,他瞬間惱羞成怒,抓起地上的碎片,就往江心棠身上砸。
江心棠站著未動,碎片卻落偏。
“江心棠,你給本王滾!”謝景熙指名道姓地罵。
江心棠從走進正房開始,耳朵充斥著他憤怒的“滾”“滾開”等等話語。
她起先是恐懼、緊張和無措,發現他暫時傷害不了自己,情緒漸漸穩定。
現在也是無視他憤怒的辱罵,動作輕柔地把地上的碎片打掃乾淨,茶几、椅子、凳子全部都扶起來,放置原位。
臥房裡很快煥然一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