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趙與遊的意思是,希望私了,索要賠償那家人的態度很奇怪,看上去並不關心傷者,而且有一回他上醫院,看到傷者的父親正和一個穿西裝的人在樓梯間?交談,還對著來人點頭?哈腰,諂媚得很。
傷者是女孩,原話中提到,傷者及其家屬來自偏遠農村,家中還有一位患病的弟弟,所需醫藥費高昂。
當?然?,也?沒?有他們獅子大?開口要的價碼高。
“人是阿遊撞的,不管對方有心還是無意,這個罪名他必須擔上,付出代價。”趙友昌說?,“可若是有心……為?了逼我們離開,竟然?視人命如草芥嗎?”
虞寶意沒?說?話。
她?四肢發僵,連同心臟每一下跳動,似乎都要給骨頭?撞出裂縫,悶疼悶疼的。
與之相反,她?思維仍舊活泛,彷彿捲起龍捲風,一時之間?千頭?萬緒,竟不知道該抓住哪條。
“小意?”趙友昌嘗試性叫了一聲。
虞寶意如夢方醒,應回去:“趙爺爺,這件事我可能需要回去一趟確認一下。”
“確認?你認識人嗎?”
“……”虞寶意唇瓣微張開,用?嘴唇輔助滯澀的呼吸,“我應該可以打聽到。”
不止打聽到,還能直接詢問當?事人。
“可是……”趙友昌嘆息搖頭?,“哪怕對方故意的,我們又能怎麼辦?畢竟是阿遊酒駕在先,更大?的錯在他。”
虞寶意已經聽不下任何話了。
她?急匆匆地?告辭,朝外的腳步不比剛剛捱了一頓打的趙與遊穩健。
走到外面,礙於外人在場,左菱沒?有第一時間?上來詢問結果。
當?著所有人,虞寶意與王錦的目光,在半道同一時間?對撞。
她?還捏著那張名片,暗自用?力對半折起,站到他面前,遞回去。
“王先生,我想我不需要你的名片了。”
王錦單手接過?,體面地?塞回口袋中,抬起標準又客氣的微笑,說?道:“虞小姐,有需要,您隨時能聯絡到我。”
僅一句話。
她?便明?白,霍邵澎什麼都知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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驅車回到市中心,已過?晚上九點。
虞寶意堅持先將梁思雪送回家中,拒絕了陪她一起去問霍邵澎的提議。
梁思雪揣著難以言喻的擔憂下了車,然?還是敲下她?車窗,叮囑道:“baby,記得萬事要冷靜,你那點小九九,在霍邵澎面前不夠看的,有什麼就說?什麼,一件事一件事的解決,別往復雜了講。”
她?深知兩人之間?的齟齬不止今日這一件事。
且過?往件件,都踩過?了虞寶意的底線。
梁思雪上樓後,虞寶意沒?有升起車窗,而是猛打方向盤再狠踩油門,以一種在商品樓中明?顯過?快的速度駛出了小區。
去霍邵澎居處的路,因多是別人接送,她?尤為?熟悉經過?的路牌、行道樹、花壇、某間?二十?四小時營業便利店……直到逐漸深入一片不知深淺的幽靜。
這兒林木茂盛,稀稀朗朗的廣玉蘭葉宛如一座巨塔,白色潔淨的花朵是點綴其中的瓷釉。樹影錯落間?,偶然?得見氣派的屋瓦飛簷,又似在這幅卷軸上,添上昂貴奢靡的兩筆。
她?曾經有過?一個很香港人的夢想,就是擁有一棟屬於自己的別墅。
香港和大?陸的房價天差地?別。以虞家的家底,在大?陸購置房產綽綽有餘,可在香港,也?僅住得起三室一廳的商品樓房。
霍邵澎住的地?方,當?時第一次來,一下就突破了她?夢想的極限,屬於她?做夢都不敢夢的。
後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