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個月沒見,周菱差點沒能一眼認出顧文昌來。
只見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,臉頰凹陷,滿臉滄桑,面板也變得黝黑粗糙。
除了鼻樑上架著的那副眼鏡外,他哪裡還像個文質彬彬的知識分子,說是村裡土生土長的莊稼漢也有人信。
周菱表情玩味,看來這挖水渠的活是真累啊!
在周菱打量顧文昌的同時,顧文昌也已經看到了她,連忙快步跑過來,“原來你在這,我剛還到處找你呢。”
周菱沒接話,眼底一片冷漠。
以前她對他噓寒問暖,凡事都任勞任怨的時候,他總是一臉不耐煩的模樣。
如今她撂擔子不幹了,這人卻總屁顛屁顛地自己湊上來,罵也罵不跑,打也打不走。
說到底,這人就是賤!
周菱站在原地沒動,倒是要看看他又要搞什麼鬼。
顧文昌沒得到回應,心裡有些許尷尬,但很快就自行調節好了心態。
連忙從口袋裡掏出個東西來,獻寶似的遞到她面前,“你看,我給你買了個禮物!”
周菱垂眸看了一眼,發現是一枚粉色的髮卡。
這時候物資緊缺,很多人連飯都吃不飽,更別提打扮了。
像髮卡這種稀罕物,也就只有城裡的姑娘們才捨得用,至於農村裡的姑娘們很多隻是聽別人提過一嘴,連見都沒見過。
顧文昌原以為周菱看到髮卡後,會很高興,可沒想到她臉色沒有變化,眼裡甚至還帶了一絲嫌棄。
顧文昌摸不準她在想什麼,剛想開口追問,就聽見周菱面無表情地來了句,“這是蘇夢妮讓你買的吧?”
顧文昌一愣,下意識想否認,但見周菱說得太過斬釘截鐵,實在否認不了。
只能硬著頭皮地問道,“你怎麼知道?”
周菱忍不住笑出聲來.
她前世好歹跟顧文昌做過那麼多年的表面夫妻,對他的想法不說了如指掌,起碼也能有個八九不離十。
這人腦子裡壓根就沒有送禮物哄女人的那根筋,如果不是有人給他出主意,他是絕對想不到這一層的。
更何況送的髮卡還是粉紅色。
只有女人才最懂女人,兩相結合下,並不難猜出是蘇夢妮在背後支的招。
不過對她來說,背後是誰支招不重要,重要的是,這東西是從顧文昌送來的。
因此她拒絕得很是不客氣,“拿走,我不喜歡這玩意。”
顧文昌皺起眉頭。
別看這髮卡小,一個可是花了他足足五毛錢呢!
當時供銷社的售貨員看到他買這東西,都忍不住投來了羨慕的目光。
可到了她這裡,怎麼就變得不對勁了?
顧文昌想來想去,只有一個可能,“你是不是不喜歡粉色,那我去給你換個顏色好不好?我看到供銷社裡還有藍色和黃色的發......”
“你錯了。”
周菱懶得再跟他糾纏不清,徑直打斷他的話道,“我不是不喜歡這個顏色,我只是單純的討厭你而已。”
這麼直白的話聽得顧文昌呆立當場。
他始終不肯相信周菱真的變了心,只以為她是還在生氣。
忍不住嘆氣道,“上次的事情真的就是誤會,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相信我?我們為什麼就不能回到以前那樣呢?”
周菱差點被他這不要臉的話給氣笑了,“回到以前那樣?
我繼續當牛做馬,然後你就在旁邊負責享受成果是嗎?
呵呵,你人長得醜,想得倒是挺美的!”
饒是顧文昌臉皮再厚,被她這麼劈頭蓋臉一頓罵,臉上也有些掛不住。
但他打心眼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