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其他人，陸啟明的震驚只多不少，這會還沒完全緩過神來。
倒是聶志遠正好在給大家倒水，聽到這話趕緊回答：“啟明哥是我爹的學生。”
周菱這下明白了。
她之前還納悶，陸啟明大老遠從海島趕來，竟然就為了幫戰友看望父母。
原來來牛棚探親才是他的主要目的。
聶老和高振還在狀況外，聞言才發覺事情不簡單。
看看陸啟明，又看看周菱，滿臉寫著問號：“你們倆認識？”
陸啟明這時也反應過來了，主動說起了和周菱相識的經過。
聶老邊聽邊點頭，連聲感慨：“這就是緣分啊！”
他沒被下放前，在學校當過老師。
那時候陸啟明可是讓他最頭疼的學生，成績差，性格還孤僻。
當初建議他去讀軍校，也就是那麼隨口一說。
可誰能想到，自己到了牛棚這麼久，第一個來探望的竟然是他，還帶了好多糧食來。
再看看那些曾經的得意門生，一個個躲得遠遠的，甚至還有人當起了幫兇。
想到這些，聶老心裡那叫一個感慨。
當下局勢複雜，周菱和陸啟明不好在牛棚多待，聊了一會就準備離開。
聶老和聶志遠他們也知道情況，趕緊起身相送。
聶老是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，看著周菱和陸啟明離開後，就開始尋思著怎麼報答他倆。
先不說陸啟明，他現在在部隊，自己暫時幫不上什麼忙。
倒是周菱這小姑娘……手頭正好有個東西很適合她。
聶老叫住正準備去煎藥的聶志遠：“我記得當初讓你藏起來的圖書資料裡，有本《青曩書》吧？”
《青曩書》是中醫史上的頂級著作，是名醫華佗的畢生心血。
據說當年，華佗四處遊歷，見識過無數疑難雜症，都記錄在這本醫書裡。
外人都以為這本古籍早就失傳了，可聶家的藏書樓裡就有。
當初被抄家時，他就讓聶志遠把這本古籍和其他珍貴圖書一起轉移了。
聶志遠拿著周菱新送來的藥包，正打算去煎藥，聽到聶老的話，隨口應了一聲。
高振和聶老認識這麼多年，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：“你想把《青曩書》送給周菱？”
聶老點點頭，高振欲言又止。
那可是《青曩書》啊！
當初被抄家時，那些人拿槍頂著聶家人的頭逼問，他們都咬死了不肯交出來！
可現在……
高振忍不住勸道：“你再想想吧，報恩的辦法多得是，不一定要送這本古籍。”
聶老卻搖了搖頭：“我想好了。
與其讓這本古籍在聶家吃灰，不如送給有緣人，這樣才能讓它物盡其用。”
高振還是有點擔心：“可這樣是不是太草率了？周菱她畢竟還只是個小姑娘。”
聶老笑了笑：“小姑娘又如何，有能力就行。”
見聶老心意已決，高振沉默下來，沒有再勸。
而在此過程中，聶志遠就一直在旁邊聽著，他也覺得把那本古籍給周菱沒啥大不了的。
反正自己又不懂醫術，拿著也沒用。
這次要不是周菱及時贈藥，他連父親的命都保不住。
只不過……
聶志遠提醒聶老：“那本古籍現在遠在粵省，咱們恐怕暫時拿不出來。”
聶老自然清楚目前的狀況，提前說出來只是擔心自己哪天有個三長兩短。
所以特意囑咐道：“那以後再找機會給她吧。不過這事你可得記好了，千萬別忘了。”
聶志遠點頭應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