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菱你也太小氣了吧,這點肉怎麼夠吃?還不夠我們塞牙縫的!”
周菱昏沉的腦袋剛恢復清明,就聽見這麼一句話。
只見眼前站著一個青年男子,他正單手拎著只灰色的野兔,左瞧右瞧,臉上滿是嫌棄。
等看清男人的長相後,周菱不由得一怔。
在她的記憶中,顧文昌已然是個中年油膩男。
可眼前這個,卻分明還是青蔥少年,高高瘦瘦的,上半身穿著“的確良”白色襯衣,搭配黑色長褲,乍一看,還真是人模狗樣。
周菱懶得搭理他的喋喋不休,轉頭在四周快速掃視了一圈。
她發現自己此刻身處農家小院,灰撲撲的土牆顯得頗為老舊,牆壁上貼滿了大字牆報。
“知青點亮鄉村,共築輝煌未來”“紮根農村志不移,廣闊天地有作為”等標語更是隨處可見。
看著眼前熟悉的小院,再瞧了瞧那明顯變得年輕了許多的渣男。
周菱終於確信,她重生了!
重生到了 1974 年,顧文昌還在她們村裡當知青的那個時候。
一想到上輩子,周菱就氣不打一處來。
想當初,大批知青下鄉時,她被顧文昌那斯文偽善的外表所矇蔽,單純地以為他是個值得託付的好男人,於是便一心想嫁給他。
她不僅經常幫他幹活賺工分,還時不時上山尋覓各種野味給他補身體。
顧文昌或許是被她的付出所感動,最終確定了兩人的關係。
可就在結婚前夕,突然傳來可以回城的訊息,顧文昌便和她約定暫緩結婚,等回城後再想辦法接她過去。
她選擇了相信,在鄉下苦苦等待,一年又一年。
直到第三年,當她都幾乎想要放棄的時候,顧文昌卻突然又回來了。
這次兩人順利完婚,她也跟著顧文昌去了城裡生活。
然而,當她見到顧文昌的父親時,才驚覺事有蹊蹺。
原來不久前,他父親在搬重物上樓時,不小心摔斷了雙腿,從此只能癱瘓在床。
她當時心中警鈴大作,但架不住顧文昌的甜言蜜語,再加上婚已結成,此時後悔也無濟於事。
她只能無奈地留下來,開始任勞任怨地照顧癱瘓的公公,以及應對挑剔的婆婆。
起初,公婆對她還算客氣。
但幾年過去,眼見她的肚子始終沒有動靜,婆婆便開始整日罵罵咧咧,明嘲暗諷她是一隻不會下蛋的母雞。
在家當牛做馬,還時不時遭受責罵,這擱誰身上能受得了?
更何況當時的社會已經開明不少,她就動了離婚的念頭。
可不知道為什麼,明明當時離婚的想法很強烈,她卻始終無法付諸於行動。
與此同時,顧文昌眼看她與公婆的矛盾日益加劇,就關起房門,跟父母來了一次促膝長談。
她不知道他們那天究竟談了些什麼,只知道自那以後婆婆突然改變了口風。
說他們生不出小孩沒關係,但為了年老時有人照料,要求他們至少收養一個孩子。
那時的她還年輕,並且清楚自身毫無問題,因此極力反對。
可婆婆態度堅決,甚至在半年後直接從外面抱回一個男嬰,說是鄉下親戚超生,交不起罰款,所以送養給他們。
當時計劃生育查得很嚴,關於那個超生的親戚,她也私下打聽過,確有其事。
所以,她雖對這個孩子並不喜歡,卻也沒多想,只盡心盡力將其撫養長大。
在此期間,顧文昌下海經商,整天在外奔波,回家的次數用五個手指頭都數得清。
她獨守家中,既要侍奉公婆,又要照看年幼的孩子,整日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