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名玩家中,只有我是十六歲左右的高中生模樣。
考慮到真實世界的唯一性,以及學校中的普遍年齡差,大致能推測出其餘十四人在高中三年有過交匯,甚至可能為同屆生。
這也讓我在一開始,便成為眾矢之的。
雖說外貌不能代表真實年齡,也有成年人仍被錯認為高中甚至初中生的,但體檢報告騙不了人。
他們當然沒看過我的體檢報告單,早在初次醒來的時候就被我篡改成了某個其他班的同學,混在一堆資料當中,誰也分辨不出真假。
我的年齡,或者說那具身體的年齡,是切切實實的16歲。
但“我”不是16歲。
意識轉換、靈魂遷移,他們下意識地把自己帶入旁觀者的位置,卻沒想過,如果真與他們無關,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。
“我”,曾是他們中的一員。
我抬頭看向鏡子,上面的女性面容瘦削,比墨色更深的黑眸裡翻湧著不知名的情緒。忽然,她嘴角上翹,露出一絲嘲諷,又在無言的凝視中散去,顯露出真正的模樣。
“膽子真大。”
那道童音不帶惡意,從天花板中探出頭來,躲過我伸出的手,輕巧落在洗手檯上。
“明知道他在看,還故意跑走,就不怕他把你扣下來,再也出不去了?”
“他不會。”我輕巧笑道,“不然你也沒機會出現在這裡。”
“跟你說話就是無聊。”她翻了個白眼,不滿地說道,“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裡,我已經不想再待了。”
“外面很危險——”在她不善的眼神中,我嘆口氣,無奈改口,“我知道你不會聽,但是,最起碼的,不能就這麼離開這裡。
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。”
她眯起眼,整個人流露出一股危險的氣息。我不為所動,直到她先放棄,煩躁道:“又什麼事?”
“你可以去尋找你要的故事,但不能被他們發現。”
“就這點要求?”她像是不信,“你在誆我?”
“就這麼點要求。”我好脾氣地說道,“我該離開了。”
她沒有回話,我也不在意,徑直走向窗戶。在我身影消失之前,她終於開口。
“你不會騙我?”
“我從不食言。”
回到會議室時,介紹會方才繼續,我向一旁的工作人員小聲致歉,隨即回到原位,繼續工作。
之後的事情沒什麼特別,孫先生中途接了個電話,隨後向我們表達歉意,說有臨時工作要處理,剩下的部分將由他的學生來擔任講解。
二十二號大方地表示不介意,一名男生隨即從人群中走出,向我們問好。
看著他的走路姿勢,我莫名覺得眼熟。
直到會議將盡,我也沒有再度找藉口離開。工作人員邀請我們共進晚餐,二十二號收起採訪用的工具,狀似不經意地提起:“說起來去住院部採訪的時候沒有看到單獨的餐廳,是在三樓以上嗎?”
“在這裡的患者們大多不喜打擾,我們安排醫護人員固定時間給他們送飯,一些行動不便的病人也會有專門的護工照顧,沒有單獨設立餐廳的需要。”
工作人員的臉上掛著近乎完美的笑容,一絲不苟地回答了我們的疑惑。
“這樣啊,”二十二號理解地點了點頭,又提出新的請求,“冒昧問一下,如果李老先生方便的話,我們能邀請他共進晚餐嗎?”
不等工作人員回答,二十二號嘆口氣,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道:“原本準備吃飯時向孫先生打聽一些荀老以前的故事,好讓這次報道更連貫也具有溫情,可惜他沒有時間。如果李老先生也不肯配合……”
“我們會詢問一下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