植物園大門並不在這,但有道小門與學校聯通,因常年廢棄,鐵門早已生鏽,在日復一日的風吹日曬中愈發岌岌可危。
但我依舊不敢對這扇門做些什麼手腳。
不在學校規則覆蓋範圍內的存在,比學校本身更可怕。
我們路過時看了一眼裡面,植物園內鬱鬱蔥蔥,越是往裡越是幽深。無言的草木隨風輕擺,散發出不可明說的危險氣息。
我收回視線,快步走到不遠處的鐵絲網邊,跟著六號一起探頭往裡看。
自墜胡事件後,本就人跡罕至的湖邊小徑更沒人願意來,學校在鐵絲網外又加裝一圈木頭護欄,掛了個“湖邊危險,嚴禁攀爬”的牌子後草草了事,連保安巡邏都很少過來,更別提昂貴的監控攝像頭,一路走來,只在路的兩端各看見一個,湖附近直接沒有。
跟他們恨不得把監控安在學生頭頂的風格完全不搭,也不知道在避諱什麼。
很大機率是植物園。
我不留痕跡地偷看一眼六號。
“那邊的蘆葦叢,是不是形狀有些奇怪?”她沒有注意我的視線,指著不遠處靠近湖邊的蘆葦叢,“像有東西從裡面爬出來,帶倒了周圍一片。”
我仔細看去,發現那從蘆葦上沾著不明顯的小團泥塊,地上也殘留著淡淡痕跡,只是經過一上午的暴曬,早已失去水分,只留下一個又一個奇形怪狀的小坑。
我們彎下腰在靠近地面的部分尋找,終於在一堆雜草後面,發現一個比狗洞還小的破洞。
我和六號齊齊看向我們之中唯一的男生。
“看我幹什麼,”十五號漲紅臉,大聲嚷嚷道,“這麼小怎麼可能鑽得過去,我可是成年人!你還不如讓三號試試,她個頭小,擠擠說不定就過去了。”
人渣。
我面無表情地注視他。
“她還生著病,萬一腳滑掉湖裡怎麼辦。”六號顯然還有良心這種東西,但是不多,“如果她死了,我們兩個可都是兇手。”
“那我萬一掉進去了呢!”他還是不樂意。
“自己爬。”
我默默退後兩步,以免被人渣傳染。
十五號最終還是拗不過,罵罵咧咧地脫掉上衣,半跪在地上往裡爬。
我和六號一人一邊,努力扒拉鐵絲網,免得他在半路英勇就義。
他胳膊上新添幾處劃傷,但好歹還是鑽了進去。六號隔著鐵絲網指揮,他踩著泥地一點點靠近湖邊,小心翻找有沒有東西。
不得不說,六號找來的這個幫手,除了話有點多以外還算靠譜。
之前圓桌會議也能看出來,他雖然腦子不好,但還算重情義。
這種人最好忽悠。
十五號找了半天,除了一身泥以外什麼也沒摸到,他不自覺有些火大,衝我們喊道:“你倆大中午把我叫出來,擱這逗我玩兒呢?”
“這不是得試試,凡事總得試錯才知道它真的是錯的嘛。”六號嬉皮笑臉,完全不在乎他的生氣,“要不你再往下上面走點,現在的位置還是太靠岸邊了。”
“你踏馬是不是故意的,想我掉湖裡淹死。”十五號沒忍住爆粗口,“我哪裡得罪你了,圓桌會議的事我給你道歉還不行嗎?”
“我可沒有記仇哦,不如說你多看看腳底,有東西。”
六號笑容逐漸隱去,說到最後,她已經完全換了副神態。
十五號條件反射地低下頭,一個黑色長條狀生物從他腳邊滑過,驚得他連退幾步,剛好踩中一灘爛泥。
“噗通!”
阿門。
我閉上眼,不忍心看。
一陣混亂的掙扎聲後,十五號惱羞成怒的罵音再度傳來,他大吼道:“六號,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