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很快結束,收起手中的紙筆轉過身走到我旁邊,語氣輕鬆地開口道:“走吧。”
校門口到圖書館有一定距離,這個時段,除了有特殊許可的學生會成員,基本看不見其他學生。我和十八號沉默地走著,太陽高懸,路上毫無庇廕,陽光直直烤在身上,好似快要融化掉。
“你們找到新的線索了?”或許是燥熱實在難捱,我忍不住開口,主動尋找話題,“月考快來了,緊急事態是不是就要結束了?”
“不好說。”談到這個,她深深嘆口氣,“上面沒有表露任何傾向,校外調查申請的進展也不算順利,沒有人擔保,領導不願意籤這個字。”
“那你到校門口來是?”我面露疑惑,又有些擔心,“現在這種時候,那裡是最危險的,你還一個人去……”
“有人說十四號曾經來過門口,在出入名單上發現了陌生的名字,我就來看看。”她解釋道,“別看我們只是個由學生組成的小組織,但手裡的資訊並不少。很多你們不知道的東西,我們這裡都有記錄。所以我想看看,那個人在不在我們檔案裡。”
“說起檔案,我之前在班主任桌上看到幾份檔案,好像是之前轉學生的。”我忽然想起來,好奇地問她,“轉學後檔案不是會被調走嗎,怎麼還在咱們學校,家裡沒人來取嗎?”
“他們的情況……有點特殊。”她表情透露出幾分古怪,像不想提起,又礙於我們之間的關係,只能迂迴說道,“關於轉學生家裡的事,你以後儘量少提,尤其是在二十二號面前。”
“為什麼?”我稍顯驚訝,“她跟那些人有矛盾?”
“沒有,他們相互不熟,但是同一批政策進來的。”她暗示道,“我們曾經想問,結果她忽然翻臉,你能想象那種場景嗎?”
我順著她的話聯想了一下,又搖了搖頭。
“具體的我不知道,只聽說他們的家庭情況都差不多。二十二號看上去沒心沒肺的,其實很在意這些。”她看向前方,緩緩說道,“很多關於她的事情還是三十五號透露的,但既然她不想說,我們也沒必要強迫,只是談起相關話題的時候,多少會避著些。”
“但是之前一號跟二號轉學的時候,她不是主動提過?”我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臉色,斟酌著開口問道,“我還以為沒有聯絡?”
“她確實很八卦。”十八號一臉沉重,“她在意的只是關於家庭的話題,那幾個人本身沒有什麼可避諱的,怎麼樣都無所謂,反正人家已經走了。”
“所以他們的檔案為什麼還會在這裡?”我執著地問道,“你應該不避諱吧?”
“……”她斜我一眼,“你自己不是說了?”
“什麼?”
“沒有人拿。”
“學校不能直接寄嗎?”我努力指出其中問題,“我記得入學的話時候登記過家庭地址的。”
“假的,退回來了。”她回答的很快,“電話不是空號就是關機,班主任想走訪都沒地兒去。”
“那為什麼說他們是轉校?”我一臉驚訝,“轉校不該有接收的地址嗎?”
“不然說他們忽然退學嗎?”提起這個,十八號忽然有些共情那些老師,“有九班的前車之鑑,老師們也不敢賭公開的下場。反正不準說謊限制的只有學生,不涉及教師。”
“所以……他們都是忽然失蹤了,在學校內部?”我有些難言,“學校居然一直壓著?”
“也不全是,”她搖頭道,“八號和十號是被退學的,檔案寄去了家裡,又被退了回來。”
我陷入沉默。
之前以為是故意留下的漏洞,用來給我們提供線索。畢竟這裡只是個虛假的存在,我們連校門都踏不出,要想了解家庭的資訊,只能從檔案裡入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