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寄到我的名下,吃我謝家絕戶嗎?不是想讓我替他養孩子,養外室,還要讓我謝家家破人亡嗎?憑什麼他可以我就不可以?不就是敲骨吸髓物盡其用,吃絕戶還要趕盡殺絕嘛,誰不會啊……沒有跟他成過婚,沒有借他之名的子嗣,照樣吃……”
“你有主意?”
“咱們這樣這樣……這樣……再這樣……”
反正蕭昀已經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,知道她謀殺周帷全家的歹毒。
事已至此她也懶得再遮掩,附在她耳邊一陣嘀咕。
蕭昀琢磨片刻覺得言之有理,當即命玄青到刑部去傳話,命那大夫明日一早就到長慶侯府去看診。
務必要保證長慶侯能儘快開口說話,最好能起床走動。至少從表面上看起來,病情要有所好轉。
至於內裡嘛……
能再活個一年半載就差不多了。
一切安排妥當後,謝妙儀強撐起來的那口氣突然就散了,軟綿綿癱在蕭昀懷裡,雙眼無神的盯著屋頂。
她實在是想不明白,她究竟做錯了什麼事情?
他父親俠肝義膽,從馬匪手裡救下快要被砍死的周帷,難道做錯了嗎?
見他身受重傷還將他帶回府中養傷,是什麼天大的罪過嗎?
她自己被周帷設計毀了清白,就算再不願意還是嫁了,婚後恪守本分,半步都不敢行差踏錯。
到頭來,竟落得那麼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。
更可笑的是,根本就沒有嫁過人,沒有嫁過人啊……
“別怕,我在。”蕭昀沒有多說什麼,只是默默摟著她,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撫。
一時間,書房內寂靜無聲。
高福突然覺得自己不應該存在,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問了一句:“王爺,文親王差人來問,長慶侯周帷騙婚,還涉嫌偽造官印,要不要立即緝拿歸案?說是杖責一百,但是死是活,也是王爺您一句話的事。”
蕭昀揮揮手讓他退下:“你去告訴皇叔,就說周帷如今與三王叛亂的逆黨有牽扯,讓他將此事暫且按下,免得打草驚蛇。”
高福應下躡手躡腳退出,還貼心關上門,不許任何人打擾。
蕭昀又無聲地安撫了謝妙儀一會兒,忍不住嘆口氣:“哭吧,哭出來就好了。”
謝妙儀依舊渾身顫抖,抖得很厲害。
但她卻燦爛的笑了起來,笑中帶淚:“呵……呵呵……不哭,哭夠了,不想再哭。我哭了這麼多年,早就該輪到別人哭才公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