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外有人？”
張焰聆聽著柳再興的各種心聲，也暗暗告誡自己：“這話說的沒錯。”
“我在這不敗洞府之中攪風攪雨，落子佈局，卻也只是佔了天時地利人和三大要素。”
“出了這片地界，我仍然只是區區超塵真人，僅此而已。”
“切記，弱小不是生存的阻礙，傲慢才是！”
這樣想著，他悄然運轉破妄劫瞳，踱步城池之中，觀測殘留此地的激烈情緒與執念。
倖存者們為了親朋好友們的去世而悲痛欲絕，卻也有許多人並未沉浸在痛苦之中，而是向著張焰投來了感激的注視。
更有甚者，當場表態說要為他塑造金身、立生祠，世世代代香火供奉，以償還今日的救命之恩！
世界上還是知恩圖報的人多。
恩將仇報的畜生，至少不怎麼會在人多的時候表現出來。
張焰無視了眾人的反應。
自己不修香火成神，不屑於那些信仰之力，追求的是逍遙自在，以至高永生之力，愚戲諸天眾生，自取其樂！
滿城眾生，本來無形物質的七情六慾，在張焰眼前漸漸勾勒成為一根根色彩鮮明的線條。
最終，它們編織成一幅幅動態繪卷。
張焰看到……
數百名少男少女，在演武場中，安靜等候。
他們身前，一名身著錦羅綢緞的英挺壯年。
張焰不僅僅要自己看，也想讓自己新收下的便宜徒弟也來看。
他念頭微動，天地之間靈韻震顫，勾勒出繪卷模樣， 甚至連聲音，都重新演繹出來。
那壯年授道者，氣息強橫，嗓音洪亮至極，對少年們講述：“不敗大世界，以勝者為尊！”
“讀書識字，習武修真，煉丹符陣，皆是如此！”
“贏得越多，氣運就越發濃厚，能夠達到上限，也就越高！”
“所以……”
“戰鬥吧！取勝吧！”
“只要能夠一直鬥勝下去，不斷掠奪，贏取各種寶物、資糧，你們就是天才中的天才，終將成為舉世聞名的天驕！”
這話其實就是在述說不敗洞府之中的生存法則。
同樣也是公認的定律。
只是事到如今，壯年也好，那數百名少男少女也罷，已然悉數死盡。
只餘下了柳再興一人。
這個時候，柳再興看著那群似曾相識的面容，聆聽授道者的聲音，只覺得滿心悲愴。
“都死啦……只剩下我一個了！”
柳再興雙手合攏，真心誠意地朝著張焰長揖及地，聲線微微顫動：“師尊厚賜，徒兒銘感五內，終生不敢忘卻分毫！”
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……
師尊不僅僅是賜予了自己妙法與秘寶的偉大存在，而且還救了自己一命，甚至還為自己報仇雪恨，斬殺了水澤妖王！
諸多因素疊加在一起，倘若還是不能與之交心，那隻能說明，自己多少有點不知好歹了！
柳再興默默想著，待會兒自己就想辦法將水藍星修真文明之中，那些自己能夠記憶背誦下來的東西默寫一遍，悉數奉上，給自家師尊。
或許沒有什麼太大意義，至少也能起到“他山之石可以攻玉”的效果，不是嗎？
張焰將他心聲聽的一清二楚，當即微微頷首：“記住你這句話，每天抄寫三遍，為師會不定期篩查。”
挾恩圖報，就是他的做法。
張焰從來都不想要什麼完美人設。
他要留給人們的印象，是【性格有缺陷的絕頂天驕】。
明明這話一說出口，就顯得有點不當人，可是……
不曉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