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漸漸破曉,晨光輕柔地灑在紫禁城那硃紅的宮牆與金黃的琉璃瓦上,彷彿要將這一夜的陰霾都驅散開來,可後宮之中,卻總有那散不盡的是非糾葛,正等著在白日下被一一揭開。
如懿剛起身,正在鏡前由著宮女梳妝,便聽得外面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,隨後有小太監通傳:“如懿主子,純妃娘娘來了,還帶著個丫鬟呢。”如懿心中一凜,這大清早的,純妃如此行色匆匆,定是有什麼要緊事,趕忙整了整衣衫,迎了出去。
只見純妃神色嚴肅,往日裡溫婉的面容此刻透著幾分冷厲,她身後跟著個丫鬟,那丫鬟低垂著頭,身子瑟瑟發抖,正是思心。純妃見了如懿,先是規規矩矩行了個禮,隨後也不寒暄,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:“如懿妹妹,今日我不得不來尋你,實是出了天大的事兒,我這心裡呀,此刻也是亂得很。”
如懿趕忙將純妃請進屋內,命人看茶後,才輕聲問道:“純妃姐姐,到底是何事這般嚴重?你且莫急,慢慢說來便是。”
純妃咬了咬嘴唇,看了一眼身旁的思心,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,接著說道:“妹妹呀,就是這個思心,她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,怡嬪的死,竟然和她有關吶。”
如懿面露驚愕之色,瞪大了眼睛說道:“這……怎會如此?怡嬪雖說有時性子急了些,可也不至於與人結下這般深仇大恨呀。”
純妃長嘆了一口氣,緩緩道出緣由:“妹妹你是有所不知啊,那怡嬪有一回在眾人面前,因著一點小事,竟絲毫不留情面地打了思心的臉,還言語羞辱了一番。那場面,眾多宮婢太監都瞧著呢,思心這孩子,自小也是個要強的,哪裡受得了這般折辱,從那之後,心裡便一直憋著一股氣。”
思心聽到這兒,“哇”的一聲哭了出來,跪在地上邊磕頭邊哭訴道:“主子,奴婢當時真是豬油蒙了心啊,被那怡嬪那般羞辱後,奴婢日日夜夜都想著要出這口惡氣。後來,奴婢瞅準了個機會,在怡嬪的茶水裡動了手腳,本想著只是讓她吃點苦頭,可沒想到……沒想到竟要了她的命啊,奴婢罪該萬死,罪該萬死呀。”
如懿聽著這些,眉頭緊皺,心中一陣唏噓,這後宮之中,些許言語和舉動竟能埋下如此禍根,真是可怕至極。她看向純妃說道:“純妃姐姐,此事確實棘手,如今知曉了真相,咱們可不能瞞著,只是該如何處置,還得細細思量啊。”
純妃一臉憂慮地點點頭:“妹妹說得是,我思量了許久,覺得還是先來與你商議一番。咱們這後宮之中,最是忌諱這些陰私之事,可既然發生了,瞞是瞞不住的,若貿然稟報上去,又怕被有心之人利用,攪得後宮不得安寧呀。”
如懿坐在雕花的椅子上,手指輕輕摩挲著衣角,眼神中透著幾分深思。聽了純妃那一番講述,又看著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思心,她心裡已然有了計較。
如懿心裡清楚,自己與純妃在這波譎雲詭的後宮之中,雖算不上親密無間,但也算是在同一條船上的人了。這麼多年,後宮裡的爭鬥就沒停過,各方勢力此消彼長,自己想要安穩度日,很多時候少不了純妃在旁的“配合”。
其實,如懿心裡明鏡似的,這怡嬪的事兒,怎麼可能和純妃毫無瓜葛呢?那丫鬟思心就算再是氣不過被怡嬪當眾羞辱,可若沒有背後之人的默許或者暗示,她一個小小丫鬟,哪有這般膽量去謀害一位主子,更何況還是用那般隱秘又狠辣的手段。
只是,如懿深知自己的許多事兒都攥在純妃手裡呢。曾經自己為了在皇上那兒爭幾分寵愛,悄悄吩咐宮女去御花園做的一些佈置,本想著能給皇上製造個驚喜,卻不想那幾日純妃也在那兒,無意間撞破了這“小心機”。雖說純妃當時沒說什麼,可後來偶爾言語間的暗示,如懿明白,那就是純妃手裡攥著的自己的小把柄呀。
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