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憂無慮的學習和玩嘛。你很關心她,為什麼?”
為什麼?
李容青沉默,大概是在對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。
無論過了多久,不管他是曾經那個脆弱無助的孩子,還是已經長大力量足以對另一個人施加暴行的成年人,都始終沒有真正擺脫過父親帶給他的陰影。
當他回到家中,他們父子已經可以和諧的同桌吃飯,閒聊,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。
然而當他離開那個家,和那個男人分開,一切就又回來了,被遺忘的母親和幼年自己的幻影如影隨形,他無法面對他們,憎惡、自厭,還有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的罪惡感時時刻刻伴隨著他。
他只想結束這一切。
看到那孩子的時候李容青忍不住產生一種期待:她能夠被拯救嗎?她是否還能得到幸福?
如果她可以,自己或許能從中得到一點鼓勵,帶著微弱的希望堅持下去。
短暫的沉默之後,李容青生硬的轉移話題:“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?”
“等你傷養好。”封雲嵐沒有追問,配合的跳過剛才的問題。
李容青住了整整一個月。
老闆和同事都有打電話過來詢問,想要來“醫院”探望,都被他委婉地拒絕了。
一開始封雲嵐幾乎整天整天的陪著他,兩人像普通朋友一樣相處,聊些安全話題。
後來彌夏——死亡作家的女兒——也會帶著一堆老師佈置的作業過來,洗完後拿給李容青批改簽名,籤的是封皓月的名字。
除了封雲嵐、彌夏,還有定期來檢查的醫生,沒有其他人踏入過這座房間。
這座白色的城堡並不平靜,透過窗戶經常能夠看到降落在遠處廣闊的草坪上的直升機,有許多不尋常人的進進出出,但都打擾不到李容青。
他是個被保護起來的局外人。
只有一次很不尋常,有人靠近了門外,正在寫作業的彌夏機警的抬起頭,從裙子裡掏出一把槍,默不作聲的注視著門。
門開了一條縫,接著嘭的一聲被巨力關上,走廊上傳出一聲極大的聲響,類似重物砸在牆壁上,讓人產生一種空氣在震動的錯覺。
過了一會兒封雲嵐若無其事的走進來,彌夏把搶塞回裙子裡,低頭繼續寫作業,像個普普通通的初中生。
好幾天之後,彌夏在封雲嵐離開的時候,突然告訴李容青,老頭子的一個私生子因為全身粉碎性骨折進了重症監護室。
封雲嵐打的。
那天偷偷試圖偷偷溜進來的就是這位倒黴催私生子的手下。
“他是個蠢貨,剛被老頭子接回來,還不知道這個家誰最不能惹,被人當槍使了。”彌夏用一種成人般冷靜的語調分析。
李容青只在被困摩天大廈的夜晚見過封雲嵐的另一面,他依然難以想象,印象中隨性、帶著點懶散,有點沒脾氣,會被低幼動畫逗得哈哈大笑的女人,把一個成年男人打到住重症監護室的畫面。
而彌夏才在這裡呆多久,就已經習慣了一切,甚至隨身帶著槍。
她才十二歲,還是十三歲?
“彌夏。”李容青想了很久,問女孩兒,“你願不願跟我離開?我們可以離開玉華,去一個正常點的城市。”
彌夏抬起頭,盯著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