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邊,第九城環城河畔:
餘是在這麼久的散步中也大體理出了一點頭緒,但也不是很清楚,就比如,她至今還是分不清現實和虛幻,尋常人判斷現實和虛擬的方法很簡單,要麼是給自己一巴掌,要麼是對著自己的細胳膊細腿來一下,疼痛,是他們判斷現實和虛假的最強指標。
但是,在這裡,在第九城,她沒有痛感。
可是,在方才那個宏觀是紅褐色的世界中,她分明感受得到疼,累,怖,喜等諸多各方面感受,到底什麼是現實,什麼是夢境?如果是夢境,她又怎麼可能會在一個夢裡面有思考這些事情的機會?
在她的認知裡,夢境裡面的她,永遠只有被控制的份兒,她從來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和思想,要麼乖乖走他一開始就設定好的死路,要麼就乖乖承受這個世界給她帶來的恐懼和痛苦。
她從來,沒有在夢中看清過誰的臉,也從來不會感覺到夢境的真實,說實話,她能從夢境裡面出來,就是因為她的潛意識能讓她知道她是在夢境,還是在現實,可是這裡呢?這裡怎麼算?
剛開始,她一如既往的在睡覺,然後夢到自己到了一個全是白色的空間,對!她記得——那裡有一個人,傾盆而下的一片墨色之中,她隱約看到了一個身影,她記得那個聲音,不知道為什麼,此刻突然想起,那個聲音那邊熟悉,也那麼清晰。
她記得他說:
“你回來了……”
低沉,冷清,且眷戀。
是寧靜之中的喧囂,那簡簡單單的四個字,卻擁有一種極為沉重的力量,讓她窒息的厲害,餘是感覺胸口悶悶的,她有些不安的捶了捶胸口,可依然無法緩解那壓抑著心臟的沉悶。
你回來了……
餘是想著這句話,不禁的呢喃著:“我回來了……我……”
這句話是什麼意思?
是我本來就屬於這裡嗎?為什麼是回來了?回來?
我……來過這裡嗎?
餘是突然蹲了下來,看著環城河裡清澈的河水,還有隱隱看得見的幾隻遊動著的魚,但也是眨眼之間,通通消失不見。
她下意識的想要去摸一摸這乾淨的河水,伸手舀了一點水,又重新放下,週而復始,不知道這麼安靜的玩了幾個來回,直到被她觸動過的水變得烏黑,餘是愣了一下,看著自己仍舊乾乾淨淨的手掌,再看了看已經烏黑的一團河水。
不對勁!
這裡的水,是靜止的!
想到這裡,餘是隨意的撿起岸邊的落葉,在河水上拂了拂,眨眼之間,原本的烏黑色隨著水紋波動,竟然消散了去。
如果水不流動,那說明什麼?餘是來不及細細思考,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音。
“是誰?誰在那裡?”
回頭,只見來人一身素青項銀細花紋底錦服,大片的蓮花紋在青衣上若影若現,一根白絲線束著一半以上的墨色的頭髮高高的遂在腦後,柳眉下黑色眼睛像灘濃得化不開的墨,周身也端的是素雅的冷清,卻隱隱感受的到他讓人下意識感覺到的溫和,似乎溫文爾雅才是這人的本性,不過讓人不可忽視的就是他額間有一個紅點,顏色很是妖異,不同於她以往認知中的紅色,看的餘是感到有些森然,她看著那人的樣子有些驚訝,誰知道是不是把餘是當成妖怪對待了。
餘是起身,隨意的抖了抖手上的水,轉身向那人走去。
可他還沒有靠近那人,就感受到身邊一陣疾風掃過,回頭,只見那人手中不知道何時拿來了一根棍子,看著還很結實的樣子,不過因為這根棍子的原因,倒是與面前這個青衣男子的形象完全不符了些。
餘是:“……”
她好像,要捱打了。
餘是想著還能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