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玉堂……你……”
玉堂卻沒有解釋這張紙條的內容,反倒是問道:“程兄,你還記得上八城遇險的時候城池周圍圈起的那層屏障嗎?”
程嶼下意識就跟著他的節奏走了,回頭看了聶小虎一眼,回答:“你說的是每次劫難之時讓外人不得進,城民不得出的那層屏障嗎?”
“對,那層屏障……是由九辰域九聖祖的血脈之力形成的,是歷屆相互制衡傳承下來的族長才擁有的力量,也就是後來的九城城主。”
程嶼聽到玉堂這麼一說,腦海中突然閃過什麼,似乎什麼東西要連線起來了。
聶小虎也是頓悟,不過他這個時候的反應可比程嶼快多了:“少城主的意思是,那層屏障是九辰域生靈遭受劫難之時自發形成的保護機制,但是歷屆城主卻不知道該如何掌握這種防禦機制,反倒是災難來臨之時變成了讓他們無法逃脫的囚籠?”
程嶼震驚的看著聶小虎,如果真的是這樣,那麼……
玉堂似乎也沒想到聶小虎腦子轉的這麼快,看著聶小虎點了點頭。
聶小虎還是疑惑的撓了撓頭,問:“那少城主,這些,你是怎麼知道的?”
玉堂低頭,嗤笑了一聲,似乎是在嘲笑自己一樣,程嶼離他很近,也注意到了玉堂紅了的眼眶。
“世人只說不知者無罪,可正是因為不知,才有無知,而無知總歸是要付出他們的代價,這是我從未想過這樣的代價,會是城民的性命……”
程嶼不知道該說什麼,只是本能的保持著沉默。
“在人的意識中,生和死本就是無法衡量的天塹,有人是為了求生,那定然就會有人求死,不過求的不是自己的死,程兄,你知道什麼是帝王之術嗎?”
不知道怎的,玉堂說著就突然轉移了話題。
這句話似乎勾起了程嶼的記憶,靈魂深處傳來轟鳴,他轉頭看著玉堂,微微一愣,張開了口,卻似乎有什麼東西堵在嗓子眼,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。
依舊是玉堂如沐春風的嗓音,此刻卻有了泣血的味道。
“九辰域沒有帝王,各個城池各司其職,各自管理,一城之主,也可以理解為一城帝王,可是……被賦予厚望的我,不,是我們……我們卻未曾擔得起守護城池,保護城民的責任。甚至……可笑的是,原本是留下來保護城民的力量……最後,卻變成了害死他們的牢籠……”
沉重的聲音不似利刃出鞘來的乾脆,反倒是讓人窒息的厲害。
“很多時候,我都想過要放棄,可是我知道,我一直都清楚的知道我不能放棄,也無法放棄,因為所有城民的給予,雖會使我愧疚,但也是鞭策我不斷地向上攀爬,不斷尋求一條生的道路,或許只有這不曾歇息的尋找,才能對得起這些沉甸甸的託付。”
程嶼一向不是聽的了這麼沉重的話的人,此刻也是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:“少城主……”
“程兄……”
是誰的靈魂在哀鳴?
“我……我覺得……苦……”
真的,努力了那麼久,甚至是拼了命,可是求不到一點甜……
是苦的,可是,為什麼一直是,一直都是苦的,苦到最後沒了期待,卻仍舊還是苦的。
心臟被攥緊,苦難織網成了結,卻再也解不開。
正當程嶼分神之際,未曾注意到身後愈發鮮豔的紅色勢不可擋的向幾人侵襲過來,程嶼不防,竟然直直被身後光霧凝結起來的利刃狠狠一擊!
“呃——!”
程嶼沒忍住發出一聲悶哼,卻似乎是習慣了一樣,緊咬著牙關,再沒有發出一聲來。
聶小虎一驚:“程子!”
聶小虎連忙上前攙扶住程嶼,回神之際,環顧四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