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辰域,第七城覆沒後,第九城城郊,環城河旁:
玉堂聽到清風的那一聲呼喚的一瞬間,眼眶就已經紅了,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清風,顫抖著嘴唇微微勾勒出兩個字的輪廓:“靈兒……”
玉堂卻看到她微微笑了,吐氣若蘭,一縷劉海輕輕地拂過那有些嬌小的額頭,像受傷的天使,清冷,卻墮落。她轉過那清澈的眸子,又稍稍閉上,許是太累了,潔白如玉的臉龐像夜空的明月,蒼白而美麗。
她清靈卻有幾分纏綿眷戀的嗓音說順著風傳來:“是我。”
短短二字,對玉堂來說卻比得過滿堂煙火綻放,比得過春日百花盛開,那種失而復得的喜悅讓他忍不住想要流淚,想念總是令人痛苦的,在無數個暗夜裡,他曾伸出長臂,想要抓回往昔的夢,回到那個只有他和木生靈的日子,可是他的腳步總是越走越遠,唯一能抓回的,只有那藏在記憶裡的快要被時間沖淡了的面目全非的記憶,抓不回的,也照樣能夠使他痛苦不堪,木生靈的顯示一直都是他的傷痛,是他一輩子揮之不去的陰影。
儘管每一次想念都如傷口上撒鹽,痛之又痛,但玉堂依然禁不住追溯,他就是無限的在疼痛中呻吟,又在疼痛中新生。
他有太多的疑惑,有太多的問題,也有太多的不理解,少時以為是解悶話本的九部預言成了真的,那些過往中血淋淋的災難全部照進了現實,木荒閣的隕落,木元的死亡,木生靈的消失,因為時空導致外來者的到來,沒有人知道這一切發生的原因,也沒有人知道應該怎麼阻止,殫精竭慮,卻無能為力。
似乎在這場災難中,身為人類唯一能做的,只有無止境的痛苦和絕望。
“你……之前是失憶了嗎?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?你……”
“小傻子,你倒是給我回答問題的機會啊,你一次性說這麼多,我怎麼回答你啊?”清風笑了笑,語氣一如既往的讓玉堂感到安心。
玉堂愣了一下,深沉的夜色遮擋住了他通紅的雙眼,他似乎斟酌了很久,終於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。
“你,這些年,還好嗎?”
清風一愣,確實沒有想到玉堂會問這個。
“玉堂,謝謝你。”清風並沒有直言好與不好,只是對著玉堂笑了笑,輕聲道謝。似乎也就是因為玉堂這一句簡單的好不好,清風便覺得過往的不好都不重要了。
不過,清風到底不是木生靈。
或者說,如今的清風和木生靈,只是共用了一個軀殼而已,清風是擁有木生靈的記憶,可是中規中矩的來說,她們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一個人,不過這些,並沒有必要告訴玉堂。
“靈兒,我很想你。”
清風從來沒有聽到過玉堂說出這麼直接的話,她原本清冷的眸子終於染上了一點溫度,不高,卻足以讓她感覺整個身心都暖洋洋的,好不自在。
微弱月光之下,只見她臉上,唇上胭脂搽得紅撲撲地,明豔端麗,嫣然靦腆,卻又不乏愉悅,清風覺得心下快意,不由得笑魘如花,明豔不可方物。
——
如今,第八城覆沒後,第九城城郊:
“後來呢?”餘是聽到突然停下來的長贏,咬了一口饅頭,問道。
長贏低頭,端著茶盞微微抿了一口水,茶水已經冰涼:“第七城和第八城覆沒時間相差兩年,在這兩年,我們基本上了解了九部預言和木荒閣的事情,也知道了清風和木生靈之間的關係,這些,都是曾經的玉堂並不知道的,關於木生靈的事情,也是當初玉堂告訴我的。”
餘是很快就抓住了重點:“她們,是什麼關係?”
長贏低沉的聲音傳來的有幾分猶豫,似乎這種解釋很違和於長贏的認知:“木生靈是生來缺魂之人,而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