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育良拉開了抽屜,從抽屜中拿出了一張紙遞到了祁同偉的手上。
祁同偉低頭一看,最引人注目的便是紙上明晃晃的四個紅色大字,協查通告。
再一細看,直言道:
“鐵石礦業是我們林城市的企業,憑什麼要由巖臺市局負責調查,要調查也應該由我們來主導呀!我們可是有證據的。”
“你小子,總算是和我說實話了,你們早就拿到實際證據了!
可惜了,拿到了也沒有用,巖臺市比我們的證據更早,更完整。”
“高書記,話可不能這麼說吧!
我們不應該有案必查查案必究嗎?
辦案權掌握在他們手裡面不就是他們說了算嗎?
我們最起碼也應該爭取爭取呀!”
“你以為我沒有爭取嗎?上面的人不同意呀!我為這個事都拍桌子了,也只是自討沒趣 。
早知道你小子會是這副德行。
你高老師我不會為你爭取爭取嗎?
我剛到林城你以為我不想做出政績嗎?”
高育良看著祁同偉不省心的樣子,連呵斥道。
祁同偉的心裡面卻早就有了決斷。
高老師肯定是靠不住的。
上面的人不同意。上面的誰呀?政法系統,梁群峰嗎?他怎麼還不退休?他是想晚節不保了嗎?還是真想給老梁家抹黑?
祁同偉的腦袋飛速地運轉了起來,他甚至於開始想起如何對付梁群峰,這一念頭很快一細想就被祁同偉所排除了。
一年!
對!
還有一年的時間梁家也該日薄西山了,亞洲金融危機可是把梁大整破產了,梁家自此過後可就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了。
不然,自己也用不著在趙家祖墳上哭墳來證明自己對趙家的忠誠呀!就是當上門女婿再不好,可也比當別人的狗強呀!
不堪回首的往事突然湧進了祁同偉的大腦,神色大變,給高育良嚇了一驚。
“同偉,你這是想到什麼了?協查不也是查嗎?我向你保證這次你們光明縣的利益我一定給你保住。”
“高老師,你以為我生氣是因為巖臺要來分鐵石礦業這杯羹,那你真是看輕你弟子我了!
在我的設想中鐵石礦業從來就不是光明縣的核心,我現在擔心的是趙家能不能受到真正的審判,我們光明縣投入那麼多精力總不能就這樣白白浪費了吧!”
“白白浪費,同偉你怎麼能這麼想,不是還有光明縣的人參與調查嗎?
你不相信他們難道還能不相信自己的人嗎?
我們就靜觀其變吧!”
靜觀其變這四個字一從高育良的嘴裡面說出來了,祁同偉心中立馬就有了決斷。
這件事還是要交給自己的人來調查,這官司必須打到省委才能有個結果,組織部政法委,趙嘯聲在漢東這三十幾年真沒白混。
巖臺的人多半也是和趙嘯聲一個鼻孔出氣,還是不要對他們抱有太大的希望。
“老師,沒有什麼事,我就先回縣裡面了。”
奔波一路的祁同偉,聽著這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訊息,馬上就沒了動力,開口說道。
“同偉你小子,好不容易來一趟市裡面,不會以為高老師找你來就為了這一件事吧!
真要只是這一件事,我不早就在電話裡和你說了嗎?老師我剛到林城,你就不打算請你老師我吃吃飯坐一坐嗎?”
“高老師,什麼時候你也是能被別人叫出去吃飯的人了?還真是環境改變人呀!看來京州市檢察院不過如此。”
望著打趣自己的祁同偉,一時間彷彿有種感覺,這一切還是大學時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