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寒時面沉如水。
沈母已經繼續說了下去:“那忠勇侯府瞧著風光,可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?我可看的真切。”
“從前那丫頭差人送還信物的時候,我只當她是重回永昌侯府,有了好的姻緣,看不上我們沈家家貧。”沈母輕聲道。
“但後來,我知曉她是無名無分的入了忠勇侯府……心中便已然知道她的難處,還有那忠勇侯府……沒一個安生的,那丫頭在裡面,定是舉步維艱。”
“若這件事被人翻出來,難免會有人用此事做文章。”
“更何況,那蕭家姑娘,還中意你,要是知道這件事了,能容她嗎?”沈母繼續道。
“時兒,你到是說句話啊!”沈母見沈寒時,安靜的坐在那,如同古井無波,便皺眉說了一句。
不管出於何種原因,沈母都不希望此事被人知道。
這是為了兩個孩子好。
“母親,我知道了。”沈寒時淡淡道。
沈母微微皺眉:“知道了?那你知道……”
“我知道怎麼做。”沈寒時打斷沈母的話。
沈母聽了這話,心中安了些許。
時兒既然知道,自然就會有應對之法。
不過沈母還是有些不放心:“時兒,我知道你心有不甘,但那丫頭如今過的還算不錯,你做事還是分寸著一些……免得叫她為難。”
沈寒時點頭。
送走沈寒時後,沈母盯著桌子上的燭火,有些失神。
真是造化弄人……
昔日,若時兒沒有因為追查舊案,隻身趕赴江南,遇到山匪後又病了一場……想必,知道那丫頭做妾的事情,也會想辦法周旋的。
只可惜。
等著時兒歸來的時候,玉姣已經被送到忠勇侯府了。
三月初七。
下了一天的雨。
細細綿綿的雨,從天空之中溫柔的落下,氤氳著整個大地。
攬月院之中的桃花,迎著這春雨,含苞吐蕊。
屋簷前,有成雙的燕子,頂著雨飛來飛去,瞧著是在築巢。
玉姣站在門口,瞧著整個天地都被這一場雨,籠罩在其中,心情……不但沒有往日的沉悶,反而有一種,舒朗的感覺。
她用力的深呼吸了一口,覺得空氣都比往日清新許多。
明日,便是她要被抬為平妻的日子了。
如今她的屋子裡面,已經將一切明日要用的東西都準備好了。
攬月院裡面,也掛了綵綢。
秋蘅抱著一隻兔子,頂著雨跑了過來。
“側夫人!”秋蘅見了玉姣後,臉上滿是笑容。
玉姣瞥了一眼那兔子便問道:“怎麼又弄來一隻兔子?”
“是盡夏小哥送來的,說是主君吩咐的。”秋蘅滿臉笑容。
本來攬月院有一隻兔子。
是一隻野兔子。
說來也奇怪,按說這野兔子氣性大,是養不活的,可不知道為何,那隻野兔子,不但養活了,跟著玉姣他們過了一個冬不說,如今還很親人。
“說是主君說的,一隻兔子太孤單了,再送來一隻,成雙成對的吉利!”秋蘅笑道。
說著,秋蘅忍不住地打趣了一句:“側夫人,主君這是盼著和您成雙成對呢!”
玉姣無奈道:“不可胡言亂語!”
“這侯府上,主君可不只是一個女人,如此狂言若是叫人聽去了,別人笑話不打緊,叫人拿了錯處可就不好了!”玉姣繼續道。
秋蘅吐了吐舌頭,尷尬地開口了:“側夫人教訓的是!”
玉姣見秋蘅捅咕那隻兔子,便問道:“春枝呢?怎麼半日都沒見春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