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姣的內心深處,是真心感謝沈寒時。
此時在她的心中,沈寒時已經是亦父亦兄的角色了。
可以說,沈寒時對他們姐弟,簡直比永昌侯對他們姐弟還好。
這麼好的先生……她往後,定會教導薛琅,好好孝順。
馬車以不慢的速度行駛著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。
沈寒時緩緩地睜開了眼睛,這一睜眼,沈寒時便看到自己身上蓋著的那件衣服了。
這讓沈寒時有些微微的失神。
沈寒時抬眸,將目光落在玉姣的身上。
玉姣此時也睡著了。
少女的頭髮已經被整理過,不似夜晚那般凌亂,此時似已經從驚嚇之中回過神來,她睡得格外恬靜。
沈寒時盯著玉姣看了好一會兒,臉上的神色卻不知是喜是悲。
良久。
玉姣也睜開了眼睛。
她狐疑地看向沈寒時。
發現沈寒時正閉目睡著。
她有些疑惑,不知道為何,她剛在睡夢之中,總覺得有人看著她。
她心中暗道,許是自己受到驚嚇了,才會這樣胡思亂想的。
這段路,玉姣昨夜奔跑的時候似乎很遠。
可如今回去的時候,又似乎很快。
在隱隱約約能瞧見西山莊子的地方,馬車停了下來。
玉姣看著馬車裡面的沈寒時,語氣認真地開口:“這次的事情多謝先生搭救。”
“救命之恩,玉姣無以為報,來世定會結草銜環,報答先生的恩德。”玉姣繼續道。
沈寒時瞥了玉姣一眼,語氣之中很是不耐煩:“薛四姑娘既然到了地方,就快請吧。”
玉姣:“……”
她察覺到沈寒時的不耐煩了。
她甚至覺得,若不是沈寒時是個讀書人,格外有修養,剛才的話,就是讓她快點滾。
玉姣看了沈寒時一眼。
她覺得沈寒時這個人,讓人有些琢磨不透。
沈寒時明明是對她極好的。
至少在她看來,是很好的。
但不知道為何,她能察覺到,沈寒時對自己,似乎有一種……說不上來的厭惡。
玉姣其實能理解沈寒時,可能對自己有厭惡的情緒。
討厭一個退婚的前未婚妻,這件事很正常。
但讓玉姣不理解的是,他明明似乎很厭惡她,卻還對她不錯。
這興許……都是看在薛琅的面子上?
玉姣覺得,自己可能想通了這件事。
玉姣認真道:“我知道先生不是施恩求報的人,但玉姣還是會真心感謝先生……不說來生,今生玉姣在求神拜佛的時候,也會為先生祈福的。”
“祈求先生事事順意,平安喜樂,好人有好報。”玉姣繼續道。
說著玉姣就下了馬車,一瘸一拐的往西山別院的方向走去。
太陽已經升了老高。
潔白的雪,在陽光的照射下,顯得格外的瑩潤。
玉姣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。
玉姣走到莊子附近的時候,瞧見有幾個農戶,聚集在門口,瞧著像是來這附近做工的。
玉姣從這些人之中穿了過去,想直接走到莊子裡面。
可這才走了兩步,玉姣就頓住了腳步。
因為玉姣瞧見了一個熟人。
昨夜她雖然被追得倉皇逃竄,但她也看到了追殺自己之人的樣子。
此時那人,正大搖大擺地,領著幾個人,在西山田莊的門口轉悠著。
“趙管事。”
玉姣聽到那隨從如此稱呼,微微一愣,此人竟是管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