湊向了自己的眼睛。
那煤油的煙氣,瞬間躥入了她的口鼻之中,味道辛辣難聞,還有些嗆人,她忍不住地咳了起來。
至於眼睛,也火辣辣地疼。
蕭寧遠冷聲道:“離得太遠,還有,眼睛要睜開。”
蕭寧遠冰冷的聲音,仿若從地府傳來鎖魂的聲音,薛玉容知道……自己今日,既然選了這條路,就只能一條路走到黑。
就如同……五年前,她選擇嫁給蕭寧遠一樣。
蕭寧遠看著眼前那眼中帶淚,強撐著將煤油燈火,湊向眼睛的薛玉容。
終是問出了一句:“時至今日,你可後悔?”
薛玉容的心微微一顫。
後悔?
蕭寧遠這是問……她是否後悔嫁給他!
五年前的那一幕,如今還歷歷在目。
她在那年春日宴上,趁著蕭寧遠醉酒,闖入了蕭寧遠休息的廂房之中,又特意安排了舅母撞上這件事。
那日,蕭寧遠就用還帶著幾分醉意的眼神,看向她。
他的聲音冷的透骨:“薛玉容,你今日就算得償所願,來日也會後悔。”
當時的她,並不曉得蕭寧遠這話裡的含義。
可如今五年了。
從她嫁到這伯爵府中後,他從未苛待過她,甚至每幾日會來她這琴瑟院走上一遭,給全了她當家夫人該有的體面。
可他的客氣之中,永遠都帶著疏離。
這五年,他們看著夫妻和睦,但實際上……她不知道悄悄哭了多少次。
但就算如此,若問她是否後悔?
薛玉容也只能給出一個答案:“妾從未後悔嫁給主君!”
不似玉姣討人歡心的虛偽話,薛玉容說這話的時候,眼神赤紅,帶著飛蛾撲火一般的決心。
她甚至又將燭火,湊近了自己的眼睛一些,然後隔著火焰,看著那近在咫尺,若仿若遠山雲霧之中的蕭寧遠。
她決不後悔!
煤油的煙氣越來越濃了,讓她看著蕭寧遠的目光,又模糊了幾分。
蕭寧遠看著眼前的薛玉容,終究是轉身往外走去。
轉身後,他開口道:“薛玉容,你若是,還想要最後的體面,便把你的手段收上一收,本伯的眼中容不得沙子!”
蕭寧遠便這樣離開了琴瑟院。
薛玉容好似傻了一樣的,還站在那,將煤油燈高高舉起,任由煤油燈的煙氣,去燻蒸她的眼睛。
趙嬤嬤瞧見蕭寧遠的腳步,邁出了堂屋,往琴瑟院外走去,這才衝了出來,一把搶過了薛玉容的煤油燈。
薛玉容身形一晃,整個人跌坐在地上。
此時的薛玉容,全身早就沒了力氣,身上的蜀錦衣服,已經被汗水浸透,整個人都仿若從水裡面撈出來的一樣,狼狽不堪。
薛玉容的眼淚,不受控制地往出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