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姣看著眼前的那容貌秀氣文弱的少年郎,眼神之中滿是欣賞和讚揚。
這便是她的弟弟啊!
他一直都在用他自己的方式,努力地推開壓在身上的巨石,向上生長!然後用他那尚且稀疏的枝葉,為她們遮風擋雨。
他的書能讀得這樣好,除卻碰上了沈寒時那般好的先生之外,剩下的不只是因為他天資聰穎,更多的是,他少年早成,刻苦努力。
薛琅聽到玉姣說起“母憑子貴”後,他的臉上也少了幾分鬱氣,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。
這感覺,比他考上太學,比他能當上伴讀還要高興!
他要更加努力,讓孃親繼續母憑子貴,也要庇佑姐姐。
最好是將姐姐,從那忠勇伯爵府之中帶出來,過自由肆意的人生。
此時柳氏從幽芳院之中走出來送玉姣——如今闔府上下,沒有人可以再稱呼她為柳小娘了,嚴格意義上,她應該被喚作柳夫人。
只不過……這件事還沒有完全定下來,柳氏還保持著最後的謹慎。
擔心永昌侯府睡了一覺後,就不認這件事了。
瞧見薛琅的時候,她的臉上多了幾分歡喜,可當她將目光落在玉姣身上的時候,這歡喜變成了擔憂。
“阿姣。”柳氏憂心忡忡地看向玉姣。
“侯府上發生的事情,定然已經傳回伯爵府了,你此番回去……二小姐,怕是沒那麼容易放過你……”柳氏沒全然顧著自己高興,比起她當了平妻的高興,她更擔心玉姣回去後要怎麼辦。
玉姣微笑著看向柳氏:“阿孃,你且放寬心,主君寵著我,薛玉容也不敢拿我怎麼樣。”
“可她到底是永昌侯府的大夫人……”柳氏還是放心不下。
只怕這次的事情一出,女兒在那忠勇侯府的日子,會更加舉步維艱了。
想到這,她倒寧願,自己沒當這個平妻了!
比起自己,她更希望自己的兒女好!
玉姣知道柳氏的心中是怎麼想的,這會兒便寬慰道:“阿孃,其實我從來都不怕她,一直以來,我怕的是你們在侯府受委屈,所以才不敢同那薛玉容翻臉。”
“如今……我倒沒什麼好畏懼的了!”玉姣這樣說的時候,語氣之中多了幾分堅定。
她之前不敢和薛玉容硬著來。
無非是因為,她並非光腳不怕穿鞋的,她有軟肋被薛玉容拿捏。
阿孃和弟弟,便是她的軟肋。
而如今……不管是阿孃還是弟弟,都將不在她的軟肋,甚至於……薛琅在飛快的成長,終有一天,會成長為她身上最堅硬的鎧甲,如她保護他一般的,保護她。
玉姣領著春枝,往永昌侯府外走。
路上,玉姣已經沒了剛才面對柳氏之時的那般輕鬆了。
她的心情比以往沉重不少,可除了沉重,她還有隱隱的興奮。
她終於……要和薛玉容,翻臉了嗎?
春枝也有些不安。
“小娘,你說這次大夫人,會不會狠狠地為難你?”春枝憂心忡忡地問道。
玉姣看向身旁的春枝,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澀然:“春枝,今日過後,怕是用不了多久,我就要和薛玉容正式對上了。”
玉姣繼續道:“一旦如此,便是九死一生。”
這後宅雖然不見硝煙,可亦是賭命局。
誰若是稍有不慎,便是萬劫不復之地。
玉姣微微一頓:“你若是不想追隨我了,我便想辦法求了主君,將你送出府。”
春枝聽了這話,當下就道:“小娘,你這是說的哪裡的話!春枝的命,早就是你的了!”
說到這,春枝咬了咬牙:“而且不瞞小娘說,我的心中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