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姣在莊子裡面的時候,曾和一清貧書生定下親事。
她之前不太記得,那清貧書生的名字,只知道那書生姓沈,家中無父,只有一寡母與幼妹。
今日她第一次聽到沈寒時名字之時,只是隱隱覺得耳熟,卻想不起來自己從何處聽過,完全沒把沈寒時和那清貧書生聯絡在一起。
天下沈姓之人眾多,今日在青墨坊聽聞沈寒時名字的時候,玉姣自然不敢多想。
可剛才沈寒時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話,卻讓玉姣忍不住地多想。
沈寒時——這位大梁的新狀元,該不會就是從前與自己定過親事的清貧書生吧?
玉姣本來不太相信天下有真巧的事情。
只是沈寒時忽然間叫出了她的名字,以及對她那古怪的態度,再結合那意味深長的話,叫她不得不多想。
玉姣上了馬車後,還是忍不住地在想這件事。
若沈寒時真是那人……她當初也真的嫁了過去,是否會有另外一種人生?
玉姣想到這,心中有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。
其實……對於她來說,便是所嫁之人,只是一個清貧書生,甚至於這個書生一輩子都無法高中,她也是願意的。
小娘半生做妾,叫她瞧清楚了一個道理。
寧為寒門妻,不為高門妾。
做妾真是太難了。
只是可惜,人生沒有回頭路,而當初走哪條路,也並非她可以隨意選擇。
她想到這,神色就堅定了起來。
往事不可追憶,她改變不了過去發生的事情,也不想讓自己沉耽在後悔之中,她要做的,只有一件事,那便是掌握好屬於自己的未來。
……
太學考場。
薛琅氣喘吁吁地坐下,平復著自己的心情,叫自己快速冷靜下來,去迎接接下來的考驗。
他把隨身帶著的木箱拿了出來,裡面是他早前準備的筆墨。
試題還沒有分發下來,但眾考生已經開始研墨,為一會兒就要開場的考試做準備。
薛琅把墨塊放入硯臺之中,加了一些清水,便開始研磨,可是磨了幾下,薛琅便發現問題了。
按說磨上幾下,就會下墨的墨塊,此時不但沒有下墨,反而磨下來一些如同黃泥一樣的湯水。
“不對!”薛琅瞪大了眼睛,看著自己那“墨”。
他為了準備太學考試,提前用存了好久的錢,買了墨,也早早在家中試過了,雖然比不上薛庚用的好墨,但足以應付太學考試。
可如今這如同泥湯一樣的東西,似乎和墨毫無關係。
薛琅猛然間想起,自己出門之時,薛庚那得意的神色。
“我就算是放你去考試了,你也考不中!”薛庚囂張的言語,歷歷在目。
薛琅的臉色微微一變,瞬間就想通了。
這一定是薛庚在裡面搞鬼。
雖然說父親當初當著忠勇伯爵的面,答應了讓自己去參加太學考試,大夫人李氏和薛庚無法明著阻攔,但這不影響他們暗中動手腳。
比如,拖延自己的時間,不讓自己按時去考場。
又比如……像是如今,換了自己的墨。
薛琅又把自己的筆拿出來看看,這一看,薛琅就雙手握拳,眼神充滿了怒火。
只見那隻竹筆,表面上看起來完好無損,可是稍微一碰,便從筆頭之處斷裂開來。
這筆完全用不得!
李氏和薛庚,這是叫他永無出頭之日!哪怕這母子兩個人,篤定了他就算是真的順利來參加考試,也考不中,可還是千方百計的,對他用了這種陰私的手段!
薛琅的眼神之中滿是絕望。
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