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樾的一腔深恨,豈會因為烏惜潺衣裳髒,就好生招待她?他又在謀劃些什麼?……正狐疑間,一個清麗的身影已自後堂轉出,只見烏惜潺梳洗停當,容光煥發,身上穿著顯然是龍寂樾命人剛剛去買來的華美衣裳,嬌古蘇繡,似月嬋娟,披在烏惜潺身上宛然便是山高水流百花羞。
謝三斧忍不住“嘖嘖”兩聲,大讚道:“乖乖的,這可不光是美人兒了,是仙女兒下凡呀!”
龍寂樾盯著烏惜潺,眸子瞬也不瞬,烏惜潺被他盯得滿臉通紅,低下頭眼波流轉,手指絞著衣袖。
辰兮瞧著這一幕,怔了怔,突然只想縱聲大笑,彼時在神女峰上,楚南風也是這樣深情款款地看著姬蘇瑤,原來這世上之事總是如此相似,何其諷刺。辰兮幾欲轉身便走,但念及宋澤,心中嘆了口氣:“無論如何,這烏小姐總是那呆子的心上人,我總要盡力一試,方對得住與清允相交一場。”
當下不再多想,徑直走過去,將烏惜潺拉到一邊,低聲道:“我是宋澤的朋友,他託我來接你...你憂心之事,稍後我會告訴你,先隨我走吧!”暗自在掌心扣了幾枚銀針,她進來時已觀察好了方位,預備稍後突然放出,打亂那三人陣腳,再趁亂使輕功將烏惜潺掠走。雖然當著龍寂樾、張錚和謝三斧的面這樣做,勝算有限,但這已是唯一的法子。
烏惜潺聽了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,倒很鎮定,目光在辰兮臉上轉了轉:“宋澤的朋友...你就是辰兮姐姐吧?”
辰兮很是意外,大大鬆了口氣:“你既然知道我,那便好了,快隨我走,宋澤還等著你呢!”
謝三斧和張錚都站了起來,看著龍寂樾,只等他吩咐。
烏惜潺卻輕輕掙脫了辰兮的手,柔聲道:“為何要走?嗯…姐姐既是宋公子的朋友,便煩請代我轉告他,我已決定留在天龍門,謝謝他此前多番相護,祝願他早日金榜題名。”
辰兮心中一惱:“說什麼風涼話呢,他為了救你還怎麼金榜題名?”咬牙道:“你走不走?此地危險!”
烏惜潺微笑道:“危險,怎會?龍公子…他待我甚好,說我可以留在此處,等候爹爹的訊息。”
辰兮怒氣橫生,壓低聲音:“待你甚好?你們見面還不足一個時辰,宋澤幾次三番救你性命,你這麼快就忘了?”一把握住烏惜潺手腕:“勿再多言!”
忽然一隻手伸過來,抓住了烏惜潺的另一隻手腕,龍寂樾似笑非笑地看著她:“既然烏小姐不願離開天龍門,你何必強人所難?”就勢一扯,便將烏惜潺拉到了身後。
辰兮大怒,抬手一揮,數枚銀針飛出。龍寂樾揮袖一拂,掌風掃過,銀針盡數四散,釘入四周的桌椅之中,又一聲斷喝:“坐下!”這兩個字卻是對著張錚和謝三斧說的,他二人見辰兮突然出手,均是臉色一變,身形甫動,聽得龍寂樾喝命,止住了步伐,只得坐下。
龍寂樾將烏惜潺推到一邊,左足點地,身子向後飄去。辰兮緊追而上,手指一動,又射出幾枚銀針,那銀針細如牛毛,快如閃電,只見半空中幾道纖細的銀光閃過,針尖已到眼前。他二人距離不足三尺,這一下幾乎無法躲閃,龍寂樾運起十成內力,周身真氣勃發,銀針觸到他衣衫,便悉數被彈了出去,卻恰有一枚鑽進袖管,沒入他小臂之中。
辰兮目光如炬,見龍寂樾身形微有一滯,已知他中招,當下“唰”地抽出腰間軟鞭,揮鞭抽了過去。這本是她貼身的破甲之器,不到絕境未曾示於人前,此時想也不想便抽向龍寂樾。龍寂樾一個側身避過,軟鞭又靈蛇一般繞回來直掃他面門,一鞭一鞭如疾風驟雨、間不容髮。
謝三斧忍不住站起來,張錚連忙拉住他,搖了搖頭。謝三斧一臉擔憂,他早看出辰兮的武功遠不及龍寂樾,但掌門一直退讓,毫不還手,也保不定會受傷。正想著如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