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同桌人暫時攔下。
只聽那人笑道:“原來小娘子還有兩下子,你們水鄉的姑娘不是都該像水一樣軟和麼,怎得這樣多刺兒?無妨,玫瑰花朵兒還有刺兒呢,本大爺不怕扎手,今日就先折了你這朵花兒,看是你的刺兒硬,還是本大爺的身子硬!”
這話說得輕薄至極,辰兮見他雖醉步踉蹌,但步伐間的錯位卻極有講究,進可攻、退可守,十分地道。當下心中一動,兩下里加在一起,已知其底細,揚聲笑道:“原來是燕京屠獅幫的李公子,幸會幸會。你方才那招‘衝冠一怒’,手上的勁力真是非凡,小女子佩服,不知李幫主他老人家身子可還安泰?”
李凌玉頓住腳步,心下微驚,他久居燕京,屠獅幫雖然在直隸一帶頗有名號,但江南卻是從未踏足,此刻能毫無顧忌地放縱行事,也是料定無人識得他身份來歷。他向來不將水鄉彈丸之地放在眼裡,想不到此刻只露了一招,便被人識破家門,不覺氣焰頓減,加之談及父親,酒醒了一半,淡淡地道:“家父已過世一月有餘。”
辰兮微笑道:“原來如此,現在應該改口稱兄臺為‘李幫主’了吧?失敬失敬!只是老幫主屍骨未寒,少幫主就來江南尋歡作樂,當真好雅興。這杯酒,就權當祭奠李老幫主了吧!”說著將手中酒杯裡的酒澆在地上,手一鬆,酒杯應聲而碎。
李凌玉大失顏面,臉色一變,嘿嘿笑道:“小娘子對先父的孝心真讓我感動,不如請小娘子隨我回屠獅幫,到先父靈前祭酒,方成敬意!”突然出掌如風,排山倒海一般向辰兮劈將過去。原來他說話之時早已暗運內力於掌上,此刻突然出手,自有翻雲覆雨的氣勢,掌掌狠辣,直逼得辰兮寸寸後退。
眾人均是眼前一亮,暗道:“這北方來的小子雖然人品不濟,功夫卻是了得!”
辰兮內力本弱,全不及李凌玉雄渾剛猛,實不敢以掌相搏,唯有展開輕功左右閃避,伺機智取。她雖是躲避,卻是身姿曼妙,如一縷輕煙飄蕩,說不出的輕靈動人。相形之下,李凌玉滿身濁氣,苦苦相逼,反似落了下乘。
李凌玉數擊不中,白白消耗了內力,心中大怒,冷笑道:“小娘皮,你以為光躲就有用了麼?看掌!”說罷運起十成掌力,向辰兮迎面一劈。
這一招簡單直白到了極點,可怕在排山倒海的真力,辰兮頓覺周身氣息凝滯,竟再無法移動一寸!
眼見李凌玉手掌就到面上,辰兮腦中一片空白。驀地眼前一晃,一抹身影飛快擋在自己身前,“呯”一聲與李凌玉對了一掌。
李凌玉後退幾寸,右手微微抖動著,虎口已震裂了一道口子。他一臉驚異地瞪著龍寂樾,這個看上去比他還年輕的人,掌力卻顯然更凌厲許多。
辰兮驟然高聲笑道:“李公子為了老幫主去世而傷心欲狂,孝心可感!只不過,記得我當年離開燕京之時,老幫主的愛妾已懷有身孕,現在算來那娃兒也一歲有餘了吧?李公子雖然氣死了親爹,自己卻也做了爹,還因此得到幫主之位,應當悲中有喜才是呀!”她本為李凌玉留著臉面,但對方既下了殺招,就再不必輕縱。
李凌玉陡然面如土色,咬牙道:“你…你究竟是誰!”
眾人見他臉色劇變,驚恐萬分,似活見鬼一般,顯然這女子此言非虛,心中均道:“這小子竟與自己父親的妾室通姦,將父親活活氣死,以謀得幫主之位,行事真算卑鄙無恥到家了!”當下已有人揶揄道:“屠獅幫是麼,我可要知會北方的朋友,好好調查一番,千萬莫要冤枉了少幫主。”
龍寂樾冷冷地道:“你請自便。”
李凌玉環顧四周,冷汗涔涔,自忖不是龍寂樾的對手,突然發足狂奔,奔到樓梯口一個不小心,竟筆直地滾了下去。他手下的隨從無不搶呼著追下樓去。
他一身武功竟狼狽至此,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