頗為奇異,提足一口真氣疾行數里,待真氣將竭時並不藉助外物之力,而是左腳輕點右腳背,身子復又騰空而起。如此數百里疾行下來,竟是足不點地,如凌空飛行一般,速度又極快。本是一大隊人馬連夜追趕,沿途換馬下來,竟只剩下這十幾騎,仍然追不上。
此時那青年聽了謝三斧的話,身形頓了頓,似乎心有所動,突然身子一晃,停了下來。早在這十餘騎人馬呼嘯而來時,大道上的行人便已四散躲避免得殃及池魚,此時除了一個靠在牆邊嚇得瑟瑟發抖的書生外,早已走得乾乾淨淨。那青年略一遲疑,忽然一把抓過那書生擋在胸前。
那書生嚇得哇哇大叫、雙手亂搖,口中直喊:“不要抓我——不要抓我!咱們素不相識……無…無冤無仇!——”
那青年毫不理睬,對著謝三斧道:“謝總管,我認輸了,那東西索性就給了你,只盼天龍門能放我一條生路。”
謝三斧大笑道:“甚好甚好!老弟,你若早早如此,大夥也不用整宿不睡覺追來追去的了!你偷的東西,此刻便在你身上吧?我即刻帶你去面見掌門!”
那青年道:“東西是在,但在下生性膽小,見貴派掌門是不必的了。這樣吧,我將東西放在這書生的口袋裡,由這書生代為轉交,他手無縛雞之力,謝總管當可放心!”說著將一隻手伸進書生衣袋中,又拿出來。
那書生哭喪著臉結巴道:“不可…萬萬不可…這位兄臺,小生有要事在身……”那青年捏著他的胳膊一緊,書生吃痛立刻閉了嘴。
謝三斧怒道:“混賬!天龍門說饒你自會饒了你,你當我謝三斧說的話是放屁麼?快隨我回去!他媽的,老子一見臭書生就煩,快快殺了!”
書生一聽這話直嚇得一聲哀嚎,嗚嗚哭了出來。那青年微微一笑,喝道:“臭書生要殺就自己殺,接著!——”手臂一提將書生高高拋起,直衝謝三斧扔了過去。書生在半空中慘叫一聲暈了過去。
謝三斧只覺眼前一花,當下縱身躍起接住書生,伸手入袋一摸,哪裡有什麼東西?再看那青年的身影已消失在大道盡頭,氣得哇哇大叫,痛罵中狠抽一鞭,策馬追去。
入夜,天龍門兩側的兩根近五丈高的聳天巨柱上,各盤一條石龍,覆金鱗,眉目猙獰威儀,栩栩如生,在夜色中熠熠生輝。
金龍之下,有兩個八九歲光景的小男孩正仰頭而望,二人身量相當,連相貌也有幾分相似。其中一個腰間懸玉佩的男孩,指著金龍道:“你看,這龍可真威風!等我長大了也要像這金龍一樣,衝入雲霄,在最高的天上看著你們,讓所有人都拜倒在我腳底下!”
另一個男孩道:“可是金龍飛到那麼高的地方,不會覺得孤單,不會冷嗎?”
懸玉佩的男孩虎目一瞪:“你懂什麼?爹爹之所以在大門口起了這兩條金龍,就是以金龍自比,要讓整個武林都瞧著,瞧我們龍家是怎麼一步步化龍昇天!我是爹爹的兒子,自然不能落後,要做就做那人上人,九天雖寒,那寒冷的滋味卻也不是人人都能嘗得!”
另一個男孩笑了笑:“好吧,你既要做金龍,我便也做金龍好了,陪著你,一同上天。”
懸玉佩的男孩急道:“不行!你不許跟著我,你別當金龍!你才不是金龍!”
回憶逐漸散去,兩個小男孩的身影消失在晚風中。龍寂樾默默注目這兩條盤踞著的金龍,興雲吐霧,似要一飛沖天,冰冷的神色中不覺帶了一絲柔和。
他剛從父親的墓地祭掃回來,這“興龍在天”石雕的寓意,依稀便是父親的豪情,遙想他當年一手創立天龍門,不過短短二十年,已在江南大小近百個門派中脫穎而出,力壓群雄。這等雄心,這等謀略,無人能出其右。
子承父業......
龍寂樾垂下眼簾,父親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