強自鎮定,大聲道:“大…大丈夫豈能失信於人?我…我情願捨生取義,絕不違背囑託!”
石室內突然響起一聲輕笑,一個女子的聲音柔柔地道:“捨生取義?好大的口氣。殺了你,我的人豈不變成不仁不義了?”
粉衣女子一聽,忙垂手而立,低聲道:“夫人。”
自暗處款款走出一人,身形婀娜,看不清相貌。四下裡垂簾晃動,似乎隱著不少人,都因這女子顯身而湊過來。
宋澤心下暗道:“聽聲音這位夫人還挺年輕的。”忙躬身行禮。
如煙夫人淡淡笑道:“本夫人已在你面前了,那東西可以拿出來了麼?”
宋澤忽道:“對了,晚生差點忘記,有幾句話要先說與夫人。”邊回憶邊道:“桃花簾外開依舊,簾中…簾中人比桃花秀,花解憐人弄清柔,嗯…隔簾折枝風吹透。”唸完不禁面紅耳赤。
黑暗中十分安靜,宋澤心跳得“咚咚”直響。半晌,粉衣女子似是忍無可忍,剋制著聲音道:“大膽狂徒…你竟敢作這淫詞豔曲!夫人,您且請回,容奴婢處理了這狂徒!”
宋澤一驚,情知這首詩實在應景,要說不是依當下所見所聞而作,反而沒人信了。
如煙夫人靜靜立著,冷冷地道:“那件東西,現在可以拿出來了吧。”
宋澤忙點點頭,伸手向懷中一抓——竟然空無一物!宋澤大驚失色,急忙上下翻找,層層脫掉外衣,一直脫剩貼身的小衫,青苗玉鐲杳無蹤跡,只有衫子上多了一灘水漬。
如煙夫人後退了一步,聲音冰冷徹骨,緩緩道:“你來這裡有何目的?是為了確證我在這裡吧?”
宋澤張口結舌。
如煙夫人輕聲喚道:“墜兒,我的身份已經暴露,不管他的主子是誰,不能讓他活著出去,你過來。”
粉衣女子應聲走過去,她這一動,讓開了身後一道燭光,宋澤眼前亮了一些,隱約看見如煙夫人側著身子說著什麼。片刻後,如煙夫人回頭看了他一眼,便隱入了黑暗之中。
但就在她回頭的那一剎那,那道燭光照在她臉上,只見一張慘白的、泛著藍光的鬼臉從黑暗中露了出來,只一瞬,又消失在黑暗中。
宋澤大駭,歪倒在地上,從頭到腳地發抖。粉衣女子回身朝宋澤走過來,他兩手撐地向後退縮著。她在宋澤跟前站定了,右手將什麼東西揉進左手掌,左掌立刻變得通紅髮亮,瞪著宋澤冷笑道:“無賴狂徒,你的壽數今日算是盡了,膽敢戲弄如煙閣的人,就讓你嚐嚐這世間最痛苦的死法!”
宋澤大呼:“冤枉!——我是受人之託,根本就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!”
粉衣女子道:“知道也罷,不知道也罷,你既已見過了夫人,就不能活著出去了。此番事,夫人不降罪於你的家人,已是天大的恩典,你還不知足麼?”
宋澤瞠目結舌,只覺得天下最強詞奪理的話莫過於此。
粉衣女子斷喝一聲:“納命來吧!”手起掌落,正中宋澤胸口。
瞬間如烈火焚身的灼熱、劇痛,天旋地轉,日月無光,宋澤慘呼一聲,閉目倒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