著她的傷口,哭著問:“阿孃...你疼不疼...”
林屹寬手裡的劍已經掉落在地,他現在用盡全身氣力才能勉強穩住心神,不至暈厥。
怎麼會這樣?...林屹寬頭腦完全空白了,他想過赤焰魔君之女的身手必定不弱,也曾在別處見識過赤煉玄冥掌留下的傷痕,但他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,眼前這女子使出來的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武功...
見所未見,聞所未聞,連想都不敢想,這世上竟有恐怖如斯的功夫。
林屹寬以手撐地,後退了幾步,又晃晃悠悠地站起來。畢竟是“青城雙璧”,在這種情況下居然又慢慢恢復了冷靜。
他看著辰兮:“我...我信你了,當日在咸寧城中,你若想動手,我們誰也活不成。你...你不想殺人,我信你了。”
辰兮淡淡地道:“所以呢?”
林屹寬道:“所以你不是妖女,不會為禍武林,我明白了...我、我不會洩露你的行蹤,你...你......”他還保留著“霜劍”最後的驕傲,“放我走吧”這四個字如何也說不出口。
辰兮淡淡看著他,顯然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,神情漠然:“你不求死,我不殺你。”她走向周尋意,林屹寬本能地後退,一直退到了遠處。
辰兮將周尋意攙扶起來,低頭檢視他大腿上的貫穿傷,再沒理會林屹寬。
周尋意皺眉低聲道:“你...你真要放他走?”這誠然是後患無窮的事,但他身為正派中人,也不能勸辰兮殺人滅口。
辰兮目中紅芒漸漸消散,恢復如常,只是神情依舊冰冷:“他已經走了。”
周尋意猛然四顧,果然已經沒有了林屹寬的身影,只有他引以為傲的劍還躺在地上。
辰兮見周尋意腿上的傷沒有大礙,就鬆開了他,周尋意一個踉蹌:“你幹嗎,還疼著呢!”
辰兮把手上的血汙在他衣衫上擦了擦,朝鬼孟婆走過去,周尋意大大哀嘆一聲,只得一瘸一拐地跟上。
二人給鬼孟婆點穴止血,已有幾個村民聽打鬥聲止了,大著膽子出來察看,看見鬼孟婆受傷,急忙跑過來幫忙。眾人將鬼孟婆抬到屋裡,由村婦為她簡單清洗包紮,一群孩子圍上來,眼淚汪汪地看著。
“大姐姐...你沒事吧?”石澈小心翼翼地牽著辰兮被血浸透的衣袖。
辰兮低下頭看他:“石澈,帶我們去見你爹。”
“...什麼?”石澈一怔。
辰兮看著他的眼睛:“現在,請帶我們去見你爹。”
“好...”石澈雖然沒明白怎麼回事,還是點點頭,帶著辰兮和周尋意朝村尾走去。
院子很小,屋子更小,黑乎乎的屋子裡,一箇中年人萎頓在床上。他的雙腿齊膝而斷,只剩半截,時不時發出幾聲咳嗽。
“爹...大姐姐說,她想見你。”石澈來到床邊,輕聲說。
辰兮走進來,這屋裡已經略顯擁擠,周尋意只能站在門口,伸頭看著這中年人。只見他相貌約有四十來歲,頭髮卻一半都白了,臉色也蠟黃憔悴。
“咳咳...”中年人在石澈的攙扶下坐起來,看向辰兮的目光略顯驚訝,卻並不太意外,顯然那一絲驚訝只是為著辰兮的稀世容顏,而非為了她的到來。
“咳咳...外頭的動靜,是你們?”
辰兮看著中年人,說道:“仗劍崖,石斐。想不到當年你被芮寒杏打落山崖,竟還活著。”
中年人目光動了動,沒有接話,只是不自覺地拉起了兒子的手。
辰兮看了石澈一眼:“這孩子生得很像你,根骨也不錯,‘鳳鳴神功’應當後繼有人。”
中年人握著兒子的手更緊了:“我不想讓他習武,更不想讓他踏足江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