實實地捆了起來。
混沌的天,混沌的地,宋澤感到自己無所依附,漂浮在這天地之間,漂浮在混沌之中...
地宮綺麗幽深,石洞嶺岈錯落,山巔夕照流金,大漠黃沙漫天...
敦煌郡,玉門關...
滾滾黃河水,巍巍九華山...
喇嘛...道士...君子...惡人...
紛亂的畫面出現又消失...
江南煙雨...小橋流水...
畫面終於慢了下來,一切回到了最初的樣子,變得格外清晰——
在青綠色的竹林深處,幽靜的小築裡,有一個人燒了很香的飯菜,正招呼他來吃。
她的髮髻鬆鬆挽在耳後,笑容明媚,對他招招手,在桌邊坐了下來。
他驚喜得不知所以,急忙朝她走過去,但是眼前的畫面好像在後退,越來越遠,他跑了起來,卻還是追不上——
畫面縮成一個點,從視線裡消失了。
宋澤睜開眼睛,手臂上立刻傳來一陣劇痛,他發現自己被吊著,也不知吊了多久。
他試著運力,又發現周身大穴都被封住了,而且不知是否又被灌下了那種迷藥,身體軟綿綿的,好像沒了骨頭。
眼前是一間牢房的樣子,有一張巨大的石桌,上面擺滿了各種刑具。石桌旁邊站著幾個回鶻人,當中一個正是吐爾遜。在他的身邊除了渠勒部和烏貪訾部的首領,還有在選親儀式上見過的四大部落之首——戎盧部首領南棟。
宋澤艱難地吞嚥了一下,口裡乾涸的血泛起一股腥氣。他判斷不出自己是否還在地下城,又或者已經被運到了回鶻人的地牢裡。
南棟見他醒了,抱臂笑道:“不錯,不錯,尋常人受這些傷,早就死了,江懷珠的徒弟,果然命硬。”
他的漢話很流利,想是常年同中原漢地打交道,難怪戎盧部實力雄厚,能穩坐回鶻部落中的頭把交椅。
南棟走到宋澤跟前:“我們想知道,你師父和師孃在哪兒,但也知道你不會這麼容易就告訴我們,所以特意準備了些小玩意兒,好幫你回憶起來。”回頭看了看桌子上琳琅滿目的刑具,“這個過程會很長,也不會讓你輕易就死了,用你們漢人的話說,叫什麼...哦,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...所以麼,你要是想活命,或者求個痛快,就早些說了,大家省些力氣。”
宋澤在心裡慢慢咀嚼他的話:師父和師孃在哪兒?...這麼說,他們在暗室裡沒有找到人,前輩他們已經離開了...他們大概也搜查了整個地下城,這麼說,前輩他們已經逃出去了!...
這麼一想,頓時精神一振。自己的魯莽和慌亂間接害死了趙錦雲母子,但也終歸拖住了這些回鶻人,讓江懷珠他們順利逃走,總算有了點價值。
宋澤心裡安慰,淡淡笑了出來。
南棟一怔,不知道他在想什麼,竟然能露出發自內心的喜悅。當下也不想再跟他廢話,手一揮,幾個回鶻士兵走到石桌旁,各自挑選了幾件刑具。
南棟眼神裡閃過一絲興奮,似笑非笑地道:“給小兄弟介紹一下,咱們這裡的物件兒極有講究,是按著你們漢人的規矩來的,有‘金木水火土’五種刑罰。
所謂金刑,就是用鋼針和錐子扎進手指縫裡,再用釘板擊打,或者把人裝進釘籠裡來回滾,主要是聽個聲兒;
所謂木刑,就是將人手腳捆在一處高高吊起,卻在脖頸上栓一根大木棒,再在下頭快速轉動這跟木棒。這個雖然刺激,但是力道使不好的話,人的脖子就斷了,死得太快,沒勁得很;
所謂水刑麼,卻是在冷水裡放上海椒、粟粒和火油,灌入口鼻,灌到肚子脹起一尺高,再用木棍在肚子一壓,再一滾——嘖嘖嘖,那場面真是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