..難免會百密一疏。方才我所說的,你可向秦卓然一一驗證,倘或有疏漏之處,你便提醒他吧。”
李夜晴急道:“姐姐怎麼不自己去跟龍掌門說?我...我記性不好,秦卓然也是個笨蛋,我們倆肯定會耽誤大事兒的!”
辰兮笑了笑,心裡明白李夜晴的好意,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:“我要走了,能再見你一面,跟你道個別,已經很好。”
李夜晴怔住:“姐姐...你要走?去哪兒?還...還會回來嗎?”
辰兮微笑著搖了搖頭。
李夜晴呆了呆,輕聲道:“你不回來了...姐姐,你不要晴兒了嗎?也...也不要龍少爺了?”
辰兮站起身來,將幾瓶藥粉裝好,擠出一個極難看的笑,動了動嘴,卻沒說出話來。
李夜晴也站起來:“姐姐,你還沒去向龍少爺道別吧?”
辰兮無力地笑了笑:“不需要。他自然知道我進了竹林,他既能忍得住不出營帳,我怎可再去打擾他?當斷不斷,反受其亂。”
話音甫落,聽得烏惜潺的聲音笑道:“斷什麼?呀,辰兮姐姐這是要走了麼?客人要走,我得讓夫君來送一送呀!”
只見她半倚在門口撩撥著竹簾,瞅了一眼桌子上的空碗,心情似乎格外愉快。
李夜晴登時火冒三丈,衝過去張嘴便是一連串怒罵。她混慣了市井,罵人的話舌燦蓮花,但烏惜潺只是掩口而笑,似看猴戲一般。
辰兮突然揚起手,“啪”地一掌摑在烏惜潺臉上,白皙的面頰登時印出五個青紫指印。
烏惜潺驚愕地瞪著她,辰兮還從沒碰過她一下,哪怕是在她氣得發抖的時候。
“看來你還是沒學乖。”辰兮淡淡說道,抬手“啪”地又是一掌,“我是不是告訴過你,要安分。”
指尖在烏惜潺左臂上輕輕一劃,一種奇癢之感剎那間貫穿了小臂。烏惜潺難以忍受,立刻伸手去抓,誰知手臂上的皮肉竟如同被開水燙過,一抓之下,竟掉了一大塊皮,鮮紅的肉上白點斑斑,令人作嘔。
烏惜潺嚇得就要尖叫,剛張開嘴,銀針的針尖已抵上她的咽喉。
辰兮將手指放在唇上:“噓——”
烏惜潺奇癢難忍,既不敢抓,又不敢動,更不敢出一聲。因為她發現辰兮漆黑的眼睛裡,湧動著一股她從未見過的殘酷之意,這一刻,她的瞳仁都似乎出現了異色。
辰兮靜靜等了一會兒,抬手一揮,在烏惜潺的小臂上落下幾縷黑色粉末。麻癢之感立時消失無蹤,只剩下陣陣鑽心的疼痛。
辰兮放開了烏惜潺,淡淡地道:“你知道的,我從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,折磨人的法子,我多得是。你也很清楚,我為什麼一直不曾動你,所以你最好不要讓那個理由消失。當好你的賢妻良母,他要是因為你遭受一點痛苦,我就讓你,怎麼說呢,後悔來到這個世上。”
回頭向看呆了的李夜晴溫柔一笑:“好妹子,我去了,後會有期。”身形一晃,消失在門邊,穿過忙碌的人群,踏著竹枝飛躍而去。
掠出一段,只聽得耳後“咔嚓”“轟隆”幾聲巨響,似乎是那座最大的營帳轟然倒塌,一聲渾厚悲涼的長嘯響徹山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