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輩並未刻意壓低聲音,怎得他們全沒聽見麼?”
正想著,江懷珠又道:“韓浞這小子便很好,修的雖是太清一路的內功,身法招式上卻不刻意求穩,不落窠臼,所以能稍稍出得藩籬。現下他還沒悟到此層,只是一切隨性而為,待他日悟了道,進境便不可限量了。”
宋澤耳中聽著江懷珠的解說,眼中所見韓浞招式變化,果如所言,心中更加佩服。又聽江懷珠續道:“老夫的功夫也講究個心隨意動,我之前已同你說了,你須得細細體會。你修習冰魄游龍神功,也當不拘泥於形式,該變化就變化,該扔掉就扔掉,只求神而不求形。這路功夫麼,本就沒有固定的招式,以心意催動內力,再以內力隨心而動,使將出來,則上天入地,無所不能。內力越醇厚,威力越驚人。現下你任督已通,可運力試試,我在你身旁,不必擔心。”
宋澤看著韓浞在場中比試,腦中回想他所言之道法,本已心有所感,此刻江懷珠一番言語催動,更覺心癢難耐。念頭一生,丹田之中翻騰而起,精純的內力流遍全身,那種肆意暢快之感又充盈心間,不覺向前邁了一步。忽然驚覺,臉上一紅,急忙退回來。
江懷珠又道:“如何,可覺得胸口鼓脹?那是膻中穴中集聚了真氣,你將其沿任脈引至氣海,再經督脈送至手少陽心經一脈,即可催動使出。”
宋澤忙低聲求告:“江前輩,莫再說了,我...我...”只覺江懷珠的話語從耳中直鑽入心中,周身真氣湧動,已按他所說執行起來。
原來江懷珠使的是傳音入密的功夫,這路功夫對雙方的內力都有很高要求,可巧江懷珠和宋澤的內功同屬一脈,淳厚無比,所以傳音十分順暢,且有直入人心、催動內力之效。除了他和宋澤之外,旁人就是距離再近,也聽不見一絲聲音。
此刻江懷珠話語不停,不斷提調宋澤體內真氣運轉,又將冰魄游龍的一些招式融在其中,徐徐道出。宋澤只覺腦中迴旋,漸漸分不清眼前正在比武之人是韓浞、是袁其微,還是自己。彷彿自己也身處他們之間,正左右對拆拳腳,寒冰濺玉、冰碎嚴霜、踐冰履炭、冰壺秋月...一連串冰魄游龍的招式,都經由江懷珠的言語催動,源源不斷使了出來。
直過了良久,真氣在宋澤體內運轉過一個小周天,回聚丹田,方才漸漸止息。江懷珠的聲音也消失不見,宋澤腦中逐漸清醒。
定睛一看,不由得大吃一驚。他竟然站立場中,對面韓浞大汗淋漓,微微喘息,顯是經過以內力相搏的激戰,而袁其微已到了遠處,正以劍撐地,單膝跪著,不知是否受了內傷。
原來方才腦中一番拳腳相搏,竟全是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