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才收斂了興奮的情緒,臉上的沮喪也散了許多,高高興興地用著糕點,待看到自己空白一片的書,雙眼又耷拉下來:
“我剛才光顧著多愁善感了,哦沒做筆記,你的借我抄抄——”
學習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,快下學的時候,門口等著一個男子的身影。
是石夫子,他看上去憔悴失意了許多,雙眼佈滿紅血絲,滿臉疲態。
他叫住了蕭玉璇,語氣平和:
“蕭姑娘,還請留步!”
蕭玉璇暗自稀奇,上次他在數課上刻意刁難自己的事情才過去沒多久,怎麼現在態度卻變得如此正常了?
石祺是文成侯幼子,家中偏疼些,即便屢試不第也未曾責怪他,還給他安排了一個毓秀書院的清閒差事,照理,不該露出這樣萎靡的神色才對。
趙眉這會兒站在她身邊,輕輕扯了一下她的衣袖,小聲問:
“石夫子找你做什麼?不會又是要責罵你吧……”
她上次被石夫子的樣子嚇到了,現在看見他都害怕。
蕭玉璇搖搖頭,回首向石祺見禮:
“石夫子找學生何事?”
石祺看了一眼還沒有走遠的學生們,想了想,道:
“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,不知可否移步那處——”
蕭玉璇看過去,他指的是不遠處可供學生們休憩的涼亭,裡頭有桌椅,想來是要長談。
“石夫子有話不妨直說,若是坦蕩磊落,大可開門見山;若不是,那也恕學生無法悉聽教誨。”
蘭心跟在她身後,目光告誡地看向這個石祺。
石祺接觸到蘭心的目光,忽然一愣。
莫說他小時候跟著母親入宮過,覲見過長公主,就是身為夫子,也經常拜見毓秀書院的院長,也看得出來,這位是長公主身邊的婢女。
可是,長公主身邊的人,為何會在蕭玉璇身邊服侍?
石祺原本要說的話一下就忘光了,只剩下滿腦子的疑惑。
“你不是在長公主身邊伺候的嗎?”
蘭心不欲與他解釋,只道:
“蕭姑娘已經放學,該歸家了,石夫子若是沒有要緊事,還請讓讓道。”
就連趙眉也是一臉奇怪地看向他,石祺心神回籠,咬了咬牙,將自己袖中的小盒子掏了出來——
“這個,還請你幫我轉交給你四姐姐。”
“還有,那日我那般出言不遜,是我的不是,我聽信了那些捕風捉影的流言,以為你……性子不好,可這段時日來親眼目睹才知道流言不可信,我也羞於繼續教書育人,已經向長公主請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