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隻手指輕蘸角落裡的白色粉末,先是放到宮燈之下,以燈火的明亮仔細觀察了一會兒,又放在鼻尖嗅了嗅,而後終於用舌尖舔了舔。
一番動作後,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手指,再蘸了一次放入口中。
見小公公沒有第一時間漱口,採荷還故作貼心地提醒:
“公公,您還是快些漱口吧,雖說服用的巴豆粉量不大,可畢竟對身體有害,萬一……”
小公公一個眼神都沒給她,轉而對太子、四皇子和敏英公主恭敬道:
“諸位殿下,此物乃是做糕餅點心常用的糖粉,並無其他異樣。”
“怎麼可能?!”
採荷驚愕之下,猝然大叫。
喊完,眾人的視線彙集到她身上,她才白了臉色,嚇得連忙噤聲低頭,後背隨之沁出一片冷汗。
“你很篤定這是巴豆粉?為什麼?”
鄭顏靈好整以暇地抱胸看她,一副看破不說破的樣子,直問的採荷頭越來越低。
她怎麼也想不到,那個小紙包中,竟然不是巴豆粉!
為了保險起見,春雯下了藥之後,採荷就找上她,收走了她手中的巴豆粉紙包。
可還沒等毀屍滅跡,蕭玉瑤的肚子忽然不舒服了起來,主僕倆一合計,不如將計就計,這才有了採荷指認蕭玉璇的經過。
“奴婢,奴婢沒有,奴婢只是關心則亂,奴婢知錯了,奴婢不該懷疑主子,奴婢該死……”
採荷心生絕望,不住地磕頭求饒。
她的額頭一下又一下,結結實實地砸在地上,很快就血肉模糊一片,讓人不忍直視。
蕭玉璇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,心中沒有半點波瀾。
還不夠。
這點血,還不夠抵碧穗流的十分之一。
“欺上瞞下的東西,就該死——”
齊文玥無法對蕭玉璇做什麼,還能對一個小丫鬟有所忌憚?
她一腳踹在採荷的心窩,一副痛恨欲絕的模樣,若是手邊有劍,只怕要一劍刺死採荷。
“採荷!”
蕭玉瑤連忙去扶她,一副擔憂不已的模樣。
這短短几息時間,她已經知道自己無法翻盤,只能坐實了懦弱無能,沒有管教好下人的罪名。
並且,她還要自斷一臂,才能自證清白!
“採荷,嗚嗚……你這又是何苦呢?五妹妹她如今待我很好,我已經知足了,你何必要這般為我出頭……嗚嗚……”
她抱著採荷,抵在採荷背後的手指用力寫下幾個字。
蕭玉璇不動聲色地看著,採荷的眼神從悽慘絕望到心如死灰,再到麻木僵硬。